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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臣服或者死－s01 e05（第1页）

东方女郎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她像一头原始的野兽般露出自己的尖牙，原本低沉的声线像是宣告般发出震耳欲聋的高亢声调，好似一头巨龙在发出怒吼。“……但是你本来能成为凌驾于一切的神明，你为什么要屈尊于那些可悲的灵魂！？”无法理解你做法的祂用饱含恐惧与困惑的声音，颤抖地这样问你。大抵是因为■■■的架势实在是太过吓人，饶是出身流放之地的祂也怕了。但是在听到祂问出这样的问题后，龙女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诡异却释怀的笑。“你知道龙是如何在我的国家诞生的吗？”“因为现在的我是龙，因为我来自每一个人的信仰。”“所以现在的我亦是每个人生存的苦痛，也是每个人绝境中的期望，我来自每一个人，每一个你口中渺小卑贱的灵魂。”“真可惜啊，我要让你失望了——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去伤害那些将我构建的孩子们？”你凝视着祂。一滴悲悯的泪水从龙女的眼角流下。但在提起人类时，■■■只有声音是愤怒，脸上的表情却是平静的。“在被夺走名字后，在成为龙后，在我以信仰的身份看见所有的一切后……我便不仅仅是季星澜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用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问祂。“这可是你和那将我锁在地狱的力量给予我的能力！”“在拥有龙的能力后，在看见‘龙’才能看见的世界后，我便被迫承担起了龙的责任。”“我有需要保护的人，我也会在这里等待着我可能迷途的同胞。”“这……亿万的人类啊。”龙女从口中吐出深深的叹息，她轻轻侧了侧头，被火焰烧的参差不齐的长发随着火焰的飘荡在空中凌乱的舞动着。“这些话我本不该说出口。”“但这世间……只要还有一个人信任我，我就会一直，一直战斗下去。”“龙是自人类诞生的，龙从来不是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人，龙就是人类这一生物欲念的化身。”虽然她因为种种谜团而成为了龙，被一份奇怪的、神秘而古老的力量赋予了神性。但她的灵魂还是人类；因为那份神性，因为她曾经在人间经历的一切，所以看到了更多的她从未停止流泪。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而当人类拥有了神性后，原本人间的苦难便在她的心中无限放大……更何况，她现在还正处于苦难的摇篮——地狱。可她总是会迎难而上的。活着永远比死了更难，那么多不公，那么多痛苦，那么多困难……但她就是这样的人，只要还有人在等她，她就会义无反顾的突破所有黑暗，哪怕燃尽自己。人生总是这样的，人生是很苦，但也有很多你喜欢的事物，你是想回家，你绝望过，悲伤过，但想要回家既是你的绝望也是你的希望。瓷国人不信命，只要还不到头破血流的那天，你就会一直追寻下去。而你是瓷国的龙。在成为故乡的信仰造物后，你从未觉得自己和家乡连结这么深过，从未这么想要回到家过。你甚至偶尔会想，这份刻骨铭心的思念是否也是你下地狱后的惩罚之一。而现在的你虽然无法回到故土，但是既然你会因为不明原因来到这片陌生的土地，那么这是否证明你本该归乡的无辜同胞们也会独自流落此处？只是冒出这种想法，你的心都会因为疼痛而颤抖，就像母亲看见自己深爱的孩子会遭受苦难般落泪。——让你成为龙的那份力量用你的家和你的同胞们塑造了你，你得到了强大的力量，也得到了人们所有的念想。那念想如同家乡土地上连绵的山岳，广阔的大海，它们给予你的力量无人能及，但也同样带给了你归家的执念……可你，却也愿意用另一份心愿将它压下——只要有可能，你就会为那些会迷路到异国他乡的同胞们提供一个温暖的港湾。你会在找到离开地狱方法的时候带着想离开的人一起走，然后，封住自己的同胞可能会流落至此的所有可能。作为瓷国的龙，你会成为同胞们的保护伞和庇护所……只要你还在，你就不会再让任何无辜的同胞因为意外而遭受思乡之苦和这样的磨难！你的愿望如此宏伟，可是如今要是你连战胜祂的勇气和保护地狱公主的能力都没有，你又要如何成为斩断一切不幸的剑？“如果你觉得可以用还未实践过的空口无凭操纵我，怂恿我坠入深渊，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你以为我究竟是凭借什么来压制你的！？”你已经几近被焚毁的四肢如同裂开了的陶器般发出警告，但你仍旧拼尽全力地将祂按倒在了平静的水面上。血与火在水面交融，而后将你和祂都包在了焰心之中。而在此刻，她就是无匹的龙。“你千万别搞错了，我想回家是因为我是瓷国的龙。”，！“但在此时此刻我就算豁出去了也要和你抗争，同样是因为我是瓷国的龙！”“不知道从西方地狱诞生的你能不能听懂瓷国人的一句话，叫杀一个垫背，杀两个不亏？”你死死掐着祂的脖子，怒视着祂。白色的火光照亮了你姣好的面庞，深红的血从你四肢的裂隙中不住的涌出，就像某种猩红植物孱弱细弱却满布整片土壤的根系。因为那毫无顾忌的火焰，龙女皮肤的碎片在疯狂爆燃的火焰中顺着蛛网般的裂隙一点一点剥落，最后露出被烧的焦黑的肌肉。但她却像感受不到疼痛般收紧了自己的手指，她瞪大了眼睛，其中流露出一种同归于尽的癫狂。她金色的眼中同样燃着一束火，而那束火，就和她胸口烈阳般的火一般亮的惊人。“……疯子！你这个疯子！”“你以为你这样做会有谁觉得你很了不起吗！？”“这里可是地狱！没有人会看见你的付出，也没有人……呃呃啊啊啊啊！！！”已经被龙女的火烧到无法反抗了的祂现在似乎只剩下惨叫的力气了。在■■■、或者说在祂瞧不起的季星澜手下，祂再也没了现在那副字里行间都刻薄且对人类充满了不屑的模样。但也许祂现在反而更像某种被拿着刀的主人吓到连尾巴都夹了起来的落水狗。“我早就想说了，我操你全家！你九族是批发的！？既然知道我是疯子，你从最开始就不该惹我！！”面对祂的发言，怒极反笑的你加重了手下的力度。伴随着你的怒吼和竭尽全力地咆哮，原本就已经明亮到刺眼了的火此时似乎烧的更加凶猛！“如果你真的能摆出来点诚意，你就该哄着我，劝着我，告诉我你能对我起到什么样的帮助，而不是像个贱种一样诋毁我的朋友和我的商业合作伙伴！”“既然我从下地狱开始就压制着你，那我也能一直压制着你！别忘了你力量的宿主是谁！你这趁虚而入的王八蛋！！”你猛地凑近祂，像是要将自己无穷无尽的愤怒倾泻而出般冲着祂怒声骂着。“你能活到现在不是因为你很强，是我他爹的没打算和你同归于尽！”“不要太看的起自己了，没用的东西！！”“明明只是个依附我灵魂才能存在的寄生虫，却在这里大言不惭的对宿主评头论足！？”“只要我想，你就和我脚下的虫豸一样随时可以烟消云散！你记住了吗！！？你记住了吗！？”就在你大声喊出这句话的瞬间，你脚下的水面突然畏惧般朝周围褪去；奶油金色的细沙如同裸露的河床般从你脚下浮现。你和祂都清楚，你完全不怕和祂同归于尽。虽然你有着宏图伟愿，但你绝不会容忍一个会让你计划出现偏差的不稳定因素影响你。你不怕死，但祂怕。如果祂不妥协，你也有真的和祂一起死的勇气。——而在你心脏中的火蓬勃而出的瞬间，一切就已经注定了。虽然你需要他人的协助才能保持清醒，但你仍旧有许多事可以做。那么多对不公与苦难的愤怒。那么多想要拯救他人的决心。那么多对于周身之人的爱……皆于此时此刻清算。“臣服，或者死。”“选。”“……”你冰冷的话音落下。祂没有回答你的问题，但看着已经变成了黑色能量球却还带着一丝惊恐万状的祂，清楚了对方选择的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祂与你异心同体时，祂的意识是清醒和独立的。这导致祂总会想方设法的占领你的意识。但若是祂臣服最终被你的火吞噬，祂就再也没办法时时刻刻都想挤占你的意识了。虽然祂给你的污染仍旧没有减轻，你仍旧需要夏莉帮你净化第二灵魂给你带来的污染……但这也好过祂又污染你，又无时无刻的想要占领你的身体。季星澜的火仍旧熊熊烧着。洁白的生命是她愤怒的回响。它们吞没她湿淋淋的绝望，跨过一切犹豫和踟蹰。因为抱着必死的决心，你身上已经被自己的火烧的体无完肤；你的肌肉已经全部溶解了，几节空壳般的皮肤在你的四肢如镂空般悬着。你身上的裂痕和你缺了一半的脑袋令你就像一个被工匠砸碎了大半的陶偶。你被烧的长短不齐的头发零碎的随着风在空中画出数个形状不同的半圆。你原本绫罗绸缎的墨发此刻就像一节碎布，衬的你看上去凄惨又狼狈。“……哈……现在，给我滚回你该去的地方沉眠吧。”你看着眼前落在沙滩上闪烁着莹莹黑光的能量体，低声喃喃自语。龙女的脸上不自禁的露出一丝掺杂着疲惫苦涩的但笑。你身上的火还亮着，璀璨如落入沙地的流星。你的灵魂与生命燃烧，剧烈的疼痛使你从未如此清醒过。你一直在寻找一个和它对峙的机会，你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和它相见。，！你是想尽量避免和它见面，因为你想避免糟糕的事情发生。但这不代表你害怕与它对峙。死亡很痛，但可惜你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死亡。“呵……我和你之间只能有一个掌控全局，不是么。”你用很轻的声音这么说着，而后才伸出自己支离破碎的手。你用自己的火将那祂最后剩下的那点微光完全压制，而后完完全全地将祂送进了自己口中。虽然只是那样小的、仿佛珠子般的能量，但在祂顺着你的食道滑进你的胃里后，你立马被一股强大到惊人的力量席卷了。“咳、哈啊！”“嗬……呼……”选择强行压制，但最终结果也还是接受祂彻底和自己融合的更深的你痛苦的捂着自己的腹部倒在了刚刚才浮出水面的沙滩上。你本来被破坏的差不多了的四肢终于在你试图蜷缩的一瞬，不住的碎裂。失去了支撑的你可怜兮兮的倒在了地上，现在的你只剩下了主要躯干和一只眼睛。……但好在没法支撑住自己了的你在沙滩上滚了两圈后还能看见其它场景。你用自己的独眼安静的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感受着祂的力量彻底和季星澜的火融合在一起的疼痛。可时至今日你早已习惯了这种感觉，那份疼痛也只能让你感到麻木。因为你选择不再逃避，转而接受祂的力量，选择接受你的恐惧，选择接受那片海和幽冷的冰川，所以现在的你大概才真正成为了“龙”。在你强迫祂与自己融合后，几乎强大到实质化了信仰充盈了你破烂的身躯。但它们却如同守序的士兵般停在了你的胸口，停在了你燃烧着的心脏中。在以死胁迫祂妥协屈服前，你明明是龙，却得时刻担心着自己畏惧之物。但现在的你，却只需要保护自己需要保护的一切，无所畏惧。现在的你，才是真正拥有了与神性与之相符的力量。——你和祂的谈话，最终以一场盛大的重生结尾。说句老实话，你不是不死鸟。但不论多少次，不论多痛苦，不论多绝望，你都将从自己的火中重生。你安静的燃烧，但却是随时因为不公而愤怒的火。但祂之前其实也没错，你确实偶尔会想着干脆死了一了百了算了，毕竟你本来就命数已尽，死于海洋，出于机缘巧合和未知的原因你才会来到这片地狱。可你也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你有想看到结果的事，有想看的风景。作为人类的部分说，你还有想吃的东西，你想体验爱是什么感觉。你想照顾一些人，等待一些人，也想在漫长的生命中等待一次家乡对自己的呼唤。而作为一条龙，也许是与一切不公与法则抗争到底的信念，也许是他人的不甘与对命运不公的怒吼，也许是一柄有着自我信念的保护伞——你会做你想做的，你会做你该做的。人类的勇气是凡间的星辰，而龙，是人类勇气的造物。看你不爽？那就跟你打一架吧，可你知道，不论对手是谁，你都绝对不会退缩，更不会输。“哗……”“哗……”“哗……”是大海潮起潮落的声音。……因为你选择强迫自己用愤怒去克服恐惧，所以流放之地终于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样子……是吗。你细细听着，心中却突然兀自生出一股疲惫的无奈感来，就像在不得已之下面见了一位自己一直在躲避的老朋友。“……海啊，好久不见。”“我的尸骨在你腹中还好吗？”……可惜回应你的只有一阵阵海洋呼吸的声音。“……”在你和这海和解后，就连它曾经杀死你的浪声都温柔。陷在沙地里的你不自禁的笑了两声，你试图念出家人的名字。你温柔多话的母亲，做饭很好吃的父亲，总是黏着你，嘴巴还特别歹毒的弟弟……在流放之地的你是自由的，你念得出自己的名字，也念得出他们的名字。可想说的话到嘴边却又被你咽了回去。“哈。”你发出一声短促轻盈的气音，像是自嘲。‘该死的家伙，又勾起了你落魄狼狈的伤心事。’沉默许久，你在心中这样轻声骂了一句后，才陷入一阵近似永恒的沉寂。：（）地狱客栈：重生之我在地狱当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