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小黄豆转过头蹭了蹭秦时的脸颊,悄悄说道:“有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儿?”秦时怀疑它说的不是味道,而是感应到了某种波动,就好像团子在阳关城外感应到了虫子们的靠近,会跟秦时说好恶心之类的。
小黄豆在他的肩膀上来回踩了踩,似乎在琢磨要怎么解释它感应到的东西。
“有个大家伙。”小黄豆吭哧吭哧的给自己的感受做了一个总结,“很大、很大的大家伙。很厉害。”
秦时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的感官没有小黄豆那般敏锐,哪怕用尽全力去感知,也没有发现哪里有“很大的大家伙”,但他却发现了近处的一点儿异样。
富人区的街道有六到八米宽,铺着平整石块的街道两侧是水渠,水渠的宽度在一到两米之间,深度不足三尺。一路走来,他们能听到水渠里哗啦哗啦的水声。
水渠两岸种了不少柳树,高矮都在两米左右,此时此刻,它们垂着长长的枝条,正伴随着清越的水声在晚风里摇曳。
肃州一带的柳树被当地人称为旱柳,它们与南方的柳树品种不同,更加抗寒耐旱。
旱柳的树干十分粗壮,表皮也粗糙,看上去没有南方的柳树秀美,反而多了几分西北大漠的粗犷豪情。随风摇曳的柳枝,也仿佛带着一种不服输的劲头。
和这里的人一样,哪怕环境艰苦,它们依然泼辣地长成了太阳下最动人的风景。
秦时观察这些旱柳,起初只是一种莫名的直觉,但仔细观察之下,他发现这些柳树不但高矮粗细差不多,枝叶摇摆的频率都相差无几,看上去像是电脑做出来的那种动画效果。
秦时看不出它们是真是假,但这些树看上去真的很像某一棵树的复制粘贴。
秦时怀疑魏舟带着他走进了某个幻境。
魏舟走出两步,察觉秦时没有跟上来,有些诧异的回过身看着他,“怎么不走了?”
秦时原本就对魏舟抱有一种隐秘的戒心,这会儿起了疑心,开始猜测为什么贺知年会在这个时候被魏舟打发出去办事,而且走之前甚至没来跟他打个招呼。
樊锵和他的手下出门了,贺知年也出门了,于是能陪魏舟出门的名额就顺理成章的落在了秦时的头上。
这也未免太巧了。
秦时微微侧过脸,在小黄豆的脑袋上蹭了蹭,一双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魏舟,目光中微微带了几分玩味。
魏舟茫然的与他对视,片刻后像是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露出一个啼笑皆非的表情,“你这小子在想些什么……老贺是真的有事去办了。让你陪着我出门,也是他的意思。”
秦时怀疑的是他,又不是贺知年,闻言也只是笑了笑说:“魏神仙,你要拜访的这个朋友,不简单吧?”
魏舟思索了一下,“也可以这么说。她姓柳。陇右富庶,但在整个陇右道,柳家都是排得上名号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