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冬大饥,河南道诸州饿死者二万六千余口、逃户一万二千三百。河南道大都督李裕将灾情上奏孚帝,请朝廷拨款赈灾。只是朝廷如今空虚,又经战事消耗,而京都的太仓、义仓等不是被腐败完了便是被黄化及攻占京都后吃完了,孚帝并无粮食可救济的。
李裕不悦,面对黄化及的部将进犯时故意消极应战,也将拥护孚帝的那些兵马撤回。孚帝大惊,忙下旨让各地向百姓借粮或是增加赋税。
邺沛茗接到诏书时,传达朝廷的意思的使节特别说明道:“圣上听闻邺都督所辖之地颇为富庶,可是每逢征税总是达不到朝廷所需。邺都督该知道之所以有黄贼之流,便是因为百姓钱粮多,便容易动歪脑子聚众造反。”
邺沛茗笑了笑,“使节言之有理,沛茗受教。”又吩咐亲卫道,“好生安置使节。”
使节离去后,韦叔瑜凑了过来,道:“他这是指桑骂槐呢!”
邺沛茗将孚帝的诏书交给明旭拿到库里存放好,又道:“无妨。”
“可我们都知道李裕不过是借朝廷来向我们征收赋税罢了,都督打算如何处理?不如我们也以雪灾为由,也请朝廷拨款赈灾!”
“可是这点雪根本就不足以为由啊!”有人道。
“难不成我们就这样认命,跟他们一样对百姓苛捐杂税?”
孙良朋问邺沛茗:“都督可收到越王那边的消息?”
“越王以飓风侵害各州,百姓尚且得不到安置为由,请朝廷另谋富庶之地的赋税。”邺沛茗道。
“这富庶之地,指的便是都督的辖地吧!”
“若我们违抗圣上的旨意,朝廷怕是有了借口削减都督的职权。”
“那又如何,兵权在都督的手中,谁动得了?”
“话虽如此,若朝廷发出敕文斥都督的不是,别人便有借口说都督不忠而对都督用兵。”
众人叽叽喳喳议论一通,却听邺沛茗气定神闲说了一字:“等。”
中旬,孚帝任朱徽为汴州刺史、宣武都督,辖地汴州、宋州、毫州、颍州。因汴州等地一直为黄化及的势力,故而朱徽需要将该地攻打回来才能上任。即使知道是孚帝故意耍小手段,可朱徽为了那都督之位,也只得听命。
而刘励因迟迟没得到朝廷的封赐,便拒绝了将收到的秋税上缴,与此同时他占据了江西的大片州土,又部署了兵力在袁州的萍乡和吉州的罗霄山附近,准备对湖南大都督的思王用兵。
思王这些年经历了庞起等义军的反抗,不仅没有吸取教训励精图治,反而为自己偏安一隅而沾沾自喜。这些年也不管百姓的日子如何、中原如何混乱,他只顾过自己的。当刘励要对他用兵时,他自知没有抵抗的余地,吓得逃往荆州。
孚帝被刘励的举动惹怒,可又苦于没有闲暇的兵力可以对付他。这时他想到了越王和邺沛茗,便下旨让他们领兵讨招刘励。孰知邺沛茗上书哭穷,言将给将士过冬的军饷等都缩减准备交给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