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个主张主动出击,一个主张主动防守,他们不由得盯着对方看。韦叔瑜笑问:“将军是否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邺沛茗这么问自然不会是闲聊,而她的行为有时候也过于大胆,所以韦叔瑜猜想她或许会在此问题上插手,只是不太清楚她的心思到底是倾向什么。
“哈,没有。”邺沛茗摆了摆手。
到了赴约的地方,许光耀已经等候了一会儿,她先赔不是:“一路过来不免被此处的风景迷了眼,故而来迟了些,还请许公见谅!”
“邺将军哪里话,我也是刚到!”许光耀笑道。
已经将近五十的他看起来依旧十分精神,一双小眼透着精光仿佛在算计着什么,令人有些不舒坦。
邺沛茗与他虚与委蛇许久,便侧敲旁击希望他出兵,不过他左顾而言他,不肯答应:“我素闻将军麾下的靖海军是虎狼之师、骁勇善战,有一身精良的装束和飞火,定能战无不胜……”
言下之意是:你的军队已经够厉害了,一定能击退徐知行,就不用我出兵了吧?
既然他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邺沛茗便也不再多言,回去后便命人整备好,明日一早便出发往福州去。
夜里,亲卫打水进来给邺沛茗,邺沛茗看见他的脸便想起他是今日发表应该主动出击言论的那名亲卫,便问:“你叫什么?”
“属下叫钟昆山。”亲卫又惊又喜,同时也有些小心翼翼。
“不必拘谨,坐。”邺沛茗指了指下首的坐席,钟昆山十分拘谨,一番纠结后还是坐了下来。
“哪里人?”邺沛茗道,这是她的亲卫,可她却不知道他们的来历,说起来也实在是大意了些,若非她的武功可以保证无人能偷袭自己,或许她的身边混入了刺客也说不准。
“属下是程乡人,自将军于程乡一战,保卫了程乡后便入了军中。”钟昆山道。当年若非邺沛茗击退了黄化及、守住了程乡,他的家人恐怕都遭于非难了。而在那一场守卫战里,他也被拉去援助官兵,后来打了胜仗后,他便顺势进了岭南军中。
后来在攻打汀州的时候立了功,被选进了靖海军中为突将;而在夜袭梅岭山一役中,他又立了大功,后被挑选成为了邺沛茗八名亲卫中的一员。
成为邺沛茗的亲卫除了要强健还得忠心,所以一直在邺沛茗身边供她驱策的基本上只有三四名亲卫。而若非邺沛茗留下几名亲卫在陈沅岚身边保护她和宋瑶,他也没机会跟在邺沛茗的身边。
“你是程乡人,为何会知道海师与海寇?”邺沛茗又问。
钟昆山有些许紧张,毕竟他不知道自己的话是否涉及了军机要密,邺沛茗看出了他的担心,笑道:“我不过是对那些方面很感兴趣,见你了解,故有此一问罢了。”
“属下虽是程乡人,但是一直都想看看海是怎样的,所以会搜集许多关于海的书籍来看。后来从了军,从各处都听闻一些海上的奇闻趣事,便也听说了海寇一事。”
“我曾说过,你若是主政一方的刺史,你所辖的海岸遇到海寇,你会如何处理。而你说应该加强海师的训练,打海寇?”
钟昆山点了点头:“自然该打,我们若是不还手,他们只会以为我们软弱无能,会变本加厉地侵扰海岸的百姓。只有一战到底,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才不会再进犯。”
“可府库是否有足够的钱银供你消耗?”邺沛茗又问。
钟昆山怔了一下,旋即低下头去。训练海师的开销远比训练陆上的兵士开销大,首先要造能抵抗海风和各种海面上潜在危险的船只,而后每一次出海要耗费的钱银也不少,加上开战后的损耗,一般情况下实在是难以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