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巧的几句话便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同时又保住了长史,使他免受责罚。众人自然不会认为越王是被长史蛊惑了的,越王太妃也绝不是现在才知道此事,她们不过是想看一看众人的底线在何处。
最后江勋和周曲争辩之事也还没得出什么结果,退去之时,邺沛茗忽然听见了正在往里头的越王和越王太妃的对话。
“娘,我们何不与周叔叔说舅舅想要刺史之位?若有周叔叔支持,舅舅要当刺史也是轻而易举之事。”越王道。
“你对邺将军不满?”越王太妃问道。
“这倒不是,邺将军随我出巡岭南道那会儿教会了我不少东西,也多番救了我的性命,我对他自是感激和尊重。只是,他如今已是都知兵马使,身兼刺史之职难免会过于劳累。恰巧舅舅欲当刺史,我便许了他刺史之位又如何?他是娘的弟弟,该有此荣恩。”
越王太妃道:“日后莫要再轻易地答应你舅舅的请求了,这些话也不许再说,知道了吗?”
“为何?”
“你如今刚继承越王之位,位子还不曾坐稳,你便动了卸磨杀驴的心思,若被他人得知,传了出去,你的那些弟弟们都等着你的位子呢!”越王太妃沉声道。
越王沉默了片刻,嘀咕道:“那便杀光他们。”
越王太妃似乎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越王摇了摇头。
俩人走远了,也走出了邺沛茗用上内力的听力范围,她望着那高高地屋檐,身边的江勋似乎发现了她停了下来,回过头来:“邺将军,看什么?”
邺沛茗微微一笑:“刚才似乎听见了乌鸦的叫声。”
江勋脸色微变,张望了一下,没看见有乌鸦,反倒看见了飞过的燕子,顿时便松了一口气:“哪儿有乌鸦,不过是燕子罢了!还好没那么晦气。说起来我家门前有燕子筑巢,再过半年就有许多燕子了。”
“看来江家好事将近了。”邺沛茗也道。
国破
邺沛茗在傍晚回到家中,丫鬟已经备好了饭菜却不见陈沅岚出来,她问道:“人都到哪儿去了?”
“夫人在房中用膳。”
邺沛茗拿起筷子又放下:“夫人今日不曾出房门?”
“出过,看了一下院中的药草。”
“……”邺沛茗挥了挥手,起身回到房门前。正如她所料,门是栓着的,她推不开。里面传来筷子与瓷碗轻微的碰撞声,邺沛茗便知道陈沅岚在进食。
“沅岚。”她唤了一声。里面的人只顿了顿,并不打算给她开门,“作甚?”
“你还没消气呐?”
“我气什么?”陈沅岚反问。
“你既然不气,为何关着门不让我进去?”
陈沅岚开了门,又把身边的丫鬟叫去收拾厢房。
“你这是……”
“我想清静些。”若说刚才陈沅岚还跟她虚与委蛇,那现在便是明晃晃地让她走开了。
邺沛茗拧眉,对此有些束手无策。
她当初爱上陈沅岚、和陈沅岚在一起便没有想过太多有的没的,又因政务繁忙,她和陈沅岚聚少离多,所以也很少见到陈沅岚会生这么大的气。可见她的坏毛病是彻底惹怒了陈沅岚了,可不是等着她自行消气或是哄哄就能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