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庆柏的身子抖了抖,那段记忆他的确不能忘记,他也没忘记,一瞬之间,仇恨上了心头,他道:“既然如此,我们便不该投效他们!”
“你忘了我与你说的?这天下不会是姓周的,我们如今所走的路只是刚迈出去的那一小步。只有往下走,才有为宋家洗脱冤屈、重振宋家的机会。‘报仇’这样的话显得目光有些狭隘,所以我不会说,你也不要以此为目的。”
“不以此为目的,那该以什么为目的?”
“……为天下苍生吧!”
宋庆柏不得不说孙良朋的确有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的能力,只是,大多的部将已经因他而亡,他实在是做不到舍弃他们!哪怕日后邺沛茗会猜忌他,他也想这么做一次,大不了再让孙良朋给他出主意。
邺沛茗此言虽不知蕴含着什么用意,但是宋庆柏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
邺沛茗道:“我虽算不上处事公正,但是我不会因为他们只是兵士便忽视他们的功劳,我会与王爷商议的。”
毕竟当时参与此事的兵士有千余名,而有一些又不能互相指认其是否在场的,所以功劳基本上会归结在策动者的身上。其他的兵士便都按叛军来处置,这也就是宋庆柏来求情的缘故。
“你想让他们再次跟着你吗?”邺沛茗又问。
“……”这回他犹豫了些,只是他已经让邺沛茗对那些兵士以最大的宽容来处理了,若他再肯定,无疑是很冒进的举动。
没等他回答,邺沛茗忽然望向了不远处,随后走了过去。宋庆柏不明所以,也看过去,发现在一家宅子门前传来了一阵哭声,七八名兵士将一些人围在中间,而其中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士手中拽着一位女子,哭声正是从她那儿传出来的。
降职
建在这繁华的街道上的宅子坐南朝北,不管是建在门前的衡门,还是宽大的宅门,都是富贵人家才有的格局。而那门上挂着四盏灯笼,将“颜宅”的匾额照得透亮。
衡门之外停着一辆驴车,两名兵士正把一箱箱的东西往上搬,而抓着哭嚎的女子的则往他的坐骑走去。
“将军、将军,她是我颜家的人,与反贼已经没有关系了,请将军放过她吧!”一位老翁追了出去恳求道。
“你不知谋反乃株连九族的大罪吗?王爷宽宏并无牵连你们颜家,可她舅父是反贼的属臣,她脱不了干系!”那将士冷声道。
“可昨天将军们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抓逆贼余党岂是一日之内便能结束的?你若再阻挠,我便连你们家的人都抓去,籍没官户为奴!”那将士恶狠狠地说道。
民不与官斗,那些人便只能认命,任由那女子被带走。这时,人群中走出一道身影,她立在那将士前面,叫了一声:“黄典军!”
方才还十分凶神恶煞的将士见到她,吓了一跳,当即松开那女子,连忙行礼:“公、公子。”
“你喊我什么?”邺沛茗平静地问。
此时并非私人场合,黄土六连忙改口:“将军!”
“你这是在做什么?”邺沛茗扫了在场的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