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吧,是我个人感觉……简前辈的死因或许值得商榷。”
他没有直接说“死因有可疑”,而是用了“值得商榷”这么一个十分谨慎的措辞。
简小哥也是个聪明人,从柳弈对简一端那声“前辈”的称谓里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您是我爸以前的同事?……他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他一边问,一边在心中疑惑,这人电话里的声音听着挺年轻的,大概也就二十出头吧,怎么可能跟他那辞职足有十七八年的老爸共事过呢?
柳弈老实地回答:“我没跟简前辈一起工作过,但我确实从他那儿听到点儿事情……”
【十八年前那桩有个警察被杀的抢枪案对不对?】
他话还没说完,简小哥便已经抢答道。
看来在这十多年里,简一端果然对包永兴的案子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不止跟柳弈一个人说过,还将他的疑虑讲给了他学法的儿子听。
【可是那案子都过去十多年了,怎么可能……?】
“最近这案子出现了一些新线索。”
柳弈回答道:“虽然具体是什么我不能告诉你,但确实和十八年前的案子有重大的联系。”
他顿了顿:
“简老前辈知道了以后,就跟我聊了聊当年的旧案……然后……”
【……你在暗示我,我爸是因为旧事重提才被……的?】
电话那头的青年不太确定地问道。
柳弈含糊了一句,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我爸只是一个法医而已……不对,他已经辞职好多年了,现在就只是个开小卖部和种菜的……说真的,我实在不觉得他重要到会因为一个十多年前的旧案而被人蓄意用车撞死……】
简小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悲伤又疲惫,【不过既然时机凑巧得过分,你又觉得还有疑点……那好吧,我答应了,你们可以进行解剖。】
然后简小哥告诉柳弈,他已经买了两个小时候从f省省会直飞鑫海的飞机票,落地以后会直接从机场赶来法研所,认领父亲的遗体外加签署尸检同意书。
1月17日,星期二。
傍晚六点五十分。
戚山雨匆匆穿过法研所病理科用消毒水拖到反光的走廊,来到尽头的柳弈的主任办公室门前,抬手敲了敲,得到主人的同意后,打开了房门。
“小戚!”
看到来人是戚山雨,柳弈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兴奋的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