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
就在柳弈伸手想要抽本合并本看看的时候,旁边的老人又开口了:
“你是鑫海市司法鉴定科学研究所的法医吗?”
柳弈侧头看向老人。
因为鑫海市司法鉴定科学研究所的全名实在是又长又绕口,他们这些法医,连带市局那边的警察通常更习惯管它叫“法研所”,甚少有像这位老先生这般正儿八经叫出全称的,还把每一个字都念得字正腔圆、清楚明晰。
“嗯。”
柳弈倒也没隐瞒,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同时他心里也有了一个猜测:“前辈,你以前也在法研所工作吗?”
面前这位老人看着大约六十多岁不到七十岁的年纪,按照他们机关里男性六十五岁退休的标准来看,他最多也就退休了不超过五年。
加上他们这些技术工种时常有人返聘,法研所里多的是老当益壮的老先生老太太仍在各自的岗位上发光发热,每天上班风雨无阻一直干到七十的也不是没有。
然而柳弈对自己的记忆力十分自信,因此他十分肯定,自己在此之前从来没见过这位老先生。
不管是在法研所的各种大会小会上,逢年过节的退休员工的慰问、联欢活动上,甚至连每年的职工体检,又或者说什么也必须参加的组织生活,他也从未见这位老先生出现过。
“唔……好多年前的事了。”
老人给了个含混的答案,却并没有解释这所谓的“好多年”到底是多少年,他后来又是调走了还是怎么样了。
他顿了顿,忽然又问道:“老陈……呃,我是说陈理群,现在还在你们法研所吗?”
“陈理群”正是法研所现在的一把手,也是柳弈的顶头上司的名字。
柳弈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位老人以前一定在鑫海市的司法鉴定科学研究所工作过,而且还曾经跟他们的陈所长共事过。
“嗯。”
柳弈含笑颔首,“他已经是我们所长了。”
“……是吗,老陈都当所长了,我就知道那家伙是个有出息的,能抗事儿。”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时间过得好快啊,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当年他还要叫我一声师兄,哈哈……”
轻声笑罢,他低下头,目光在打开的图谱上扫过,“太久没看显微镜了,刚才看你翻得那么快,我心里都有些慌……好多东西,我现在都看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