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弈踮起脚,在恋人的耳后根最敏感处飞快地啄了一口,然后拿了碗来,挤到灶台前与戚山雨并排站在一起,盛面拌面。
等他将面盛好时,两只水波蛋也刚好烫熟,直接往面碗上一盖就齐活了。
今天是柳弈整整半个月来第一个完整的休息日,他能安安生生地想干嘛就干嘛,不用担心总值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来——除非有连冯铃都处理不来的大问题。
“你今天还要回市局吗?”
一碗面吃完,柳弈将碗筷收拾进洗碗机里,从厨房出来时,看到戚山雨正坐在吧台旁,用支在插座上的平板电脑刷今天的新闻,于是凑过去问道。
“不用。”
戚山雨抬手按了暂停,侧身转向恋人,摇了摇头,“我们那案子现在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就差收尾了。”
柳弈注意到他的神色,“怎么了?是有什么不顺利的地方吗?”
从前两人遇到过比这个更麻烦更严重的案子,耗费的经历也要多得多。
以往临近结案,案情水落石出,不管真相有多令人唏嘘,起码还了受害人一个清白公道,辛苦了许久的小戚警官至少眉眼间会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解脱感,而不应该是这样蔫蔫的样子,简直像是个论文没能赶上期末ddl的大学生。
“倒也不是。”
戚山雨摇了摇头,“只不过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儿了。”
柳弈比了个“稍等”的手势,起身快步走到全自动咖啡机前,放好杯子,启动了按钮。
他预想到接下来的对话可能会需要他们耗费不少脑细胞,因此提前给两人准备好提神的咖啡。
两杯表面覆盖着绵密奶泡的卡布奇诺很快就好了。
柳弈端着杯子回到吧台旁,一杯递给戚山雨,一杯搁到自己面前,“我听说你们前两天已经找那个名叫区云泽的问过话了,对吧?”
“对。”
戚山雨点了点头。
区云泽的伤势极重,脊柱腰椎段截断性损伤、盆骨骨折、左侧输尿管撕裂、膀胱瘘口、双下肢复杂性骨折,光是手术就足足做了一个通宵,医生们第二天九点才下的台。
经过医生们的救治,区云泽的命是保住了,但因为脊柱损伤很严重,大概率从此半身不遂,腰以下无法动弹也毫无知觉不说,怕是连大小便都无法自控了。
手术后,区云泽在伤情和止痛药、麻醉药的双重作用下,昏昏沉沉地昏睡了足足两天两夜,到6号下午才醒过来,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反应十分迟钝。
别说找他问话了,连医生的一些简单的指令,比如目光跟随手指,从一数到三之类的要求,区云泽也无法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