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怪你。”
听出了俞远光话中的自责,柳弈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
一旁的戚山雨也点了点头。
俞远光自己能逃出命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没人能要求一个年纪还不满七岁的小朋友能在如此黑暗和混乱的环境里清楚记得全部的事实,而且就算俞远光对大人们说出自己当晚的所见,也极大概率被当成是小孩儿的胡言乱语,不会得到重视。
“嗯……我知道。”
俞远光勉强接受了柳弈的安慰。
接着他告诉柳、戚两人,今天中午,他在储物室看到那张旧照片,戴着那副老土的塑胶框眼镜的詹慕闲一下子勾起了他脑中几乎已经消失的记忆碎片,让他明白了所谓“厉鬼”的真相。
“你当时就该想个借口回来找我们的,或者至少给我发一条微信。”
柳弈怜悯地瞅着他头上的纱布和绷带,“看,吃大亏了吧。”
“……我也没想到他会动手啊……”
俞远光一撇嘴,委委屈屈地抱怨:“再说了我也有警惕的好吗,他给我递水我都没喝呢!”
“还好你命硬!”
柳弈抬手,在可怜的俞编的绷带上点了点,“就差那么一点,詹慕闲就要拉着你给他陪葬了!”
“哦对了!”
说到这儿,俞远光又精神了。
“詹慕闲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听说他自杀了?人还活着吗?”
“嗯,暂时还活着。”
柳弈谨慎地用了“暂时”这个定语。
“不过他吃了不知道多少颗地高辛,还生怕自己死不了,又配上了过量的倍他乐克,警察逮捕他时他药效上来,当场就室颤了……”
柳弈简单给完全不明白这些专业术语的文科生俞编剧不严谨地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室颤,“你就理解成心脏无法自主规律搏动,心室跟抽风了一样乱颤,导致心脏不能正常排出血液吧。”
俞远光点了点头,一副懂了又不完全懂的样子。
“当时我们给詹慕闲做了急救,120也来得很及时,没让他自杀成功。”
柳弈笑了笑:“也多亏他把你带到了农科所的兽医站,里面‘设备’挺全的,除颤仪和气管插管包都有,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不过严重的药源性心律失常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完全纠正过来的。
送医以后,詹慕闲又室颤了两次,都被医术高明的u医生硬是给按了回来。
除此之外,他还出现了种类复杂繁多的各种恶性心律失常,甚至有过三四种心律失常互相叠加的情况,程度之严重、病情之复杂,心电图拉出来非专科医生都不一定敢说自己能完全看懂的那种。
“……那,能救活吗?”
俞远光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他还有如山似海的疑问想要当面问一问詹慕闲,可不希望他这么轻易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