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巷子深处,缓缓出现一道青影,身上隐约散发出金光。在秦如昭的视线里,一团光朝她走来,越来越近,直到她看清青影的容貌。是个绝美,不似人世中存在的女郎。“我是坤道,会医术。”林清禾将秦如仪接过,对愣神的秦如昭道,“随我来。”秦如昭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待在一间偏僻又雅致的四合院中。林清禾给秦如萱诊脉后,眉心蹙起,语气有些不悦:“她滑胎了,长期营养跟不上,身子早亏空了。再者,她才十四吧,你们家人怎么回事,年纪不大就让她嫁人,还有身孕了!有孕了还不好好照顾,简直荒唐!”有孕了,滑胎了。秦如昭面色惨白,手指不由自主拢起,喉咙发出哽咽声,跪在榻前。她十一岁,还不懂男女之事。秦如萱未嫁有孕还滑胎这件事听在她耳里,如被雷击,一时间六神无主,震的整个人都懵了。“姐姐。”秦如昭悲痛惊呼,她泪涟涟看向林清禾,“求您救救我姐姐,求求您了。”眼见她要磕头,林清禾出手将她搀住。两人身上的衣裳都是锦布,她由此推测她们家境应该不贫,怎会落到此境地?林清禾道:“我会救,你先起来。”“多谢大师。”秦如昭记得她说自己是坤道,说完又想起什么,伸手将怀揣身上的银叶子都掏出来,讪讪道,“大师,我……”话没说完,林清禾拿了一片银叶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够了。”秦如昭心里一阵感激。林清禾掏出银针给秦如萱止住血,又塞了颗人参药在她嘴里:“她刚怀一个月,婴孩没成形,好好养能补起来。”秦如昭认真记着。“你们年纪都不大,怎会落得如此境地。”玄真问道。秦如昭面色闪过不自然,今日的遭遇给她带来极大的冲击。秦如萱保住性命后,她情绪稳下来,惶恐不安跟无措笼罩心头。仪儿,仪儿还没逃出来。她………秦如昭的眼泪如同决堤般哗啦啦往下流。玄真愣住,急忙求助的看向林清禾。“别哭了。”林清禾递给她锦帕,“你是哪家人?”秦如昭下意识回道:“秦氏人家。”林清禾与玄真对视眼。是他们准备要去的那个秦家?“姑娘,别哭了,详细说说,那个秦家?”玄真斟了一杯茶,推到秦如昭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林清禾也盯着她。秦如昭胡乱抹了把眼泪,面对两道探究的目光,她有些愕然,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林清禾道:“我们要找一个人,据说他在秦家。”秦如昭心头一跳:“谁?”“陈耀。”林清禾说道。秦如昭猛地站起来,浑身抖了抖,目光警惕的看着两人:“你们是他什么人。”果然认识。她与玄真从谢家出去后便去了鬼谷山,陈耀所在的老巢,扑了个空。几番打听,有人说他去了秦府,他们又折回城,路过医馆时看到两个可怜兮兮又狼狈的小姑娘。林清禾心中有了数,她抿口茶,吐出两个字:“仇人。”秦如昭吞了口唾沫:“我该如何信你说的是真的。”林清禾笑眯眯的看着她:“你可以不信。”气氛有些寂静。秦如昭咬住下唇,眼底闪过挣扎,她缓缓开口:“我兄长是家中的希望,整个秦府上下,几乎都是为他而活。而他,可能是为了祖父的希翼而活,祖父与父亲都希望通过他有朝一日回到京城,重振家族。兄长五岁那年病倒,甚至一度没了呼吸,看了十几个大夫说辞都是让我们准备后事”“就在全家都绝望时,陈大夫出现了,他让兄长醒来,认他为义父”“至此之后,家里多了个要围着转,百般要求都答应的人。”玄真听得咋舌:“这个人就是陈大夫!”秦如昭苦涩点头:“他看上了我姐姐,而我的大伯亲自将姐姐………”她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林清禾拳头硬了,嘴角微勾,尽显冷漠与厌恶:“真离谱啊。”“所以今日你们逃出秦家?还是陈耀那狗玩意儿在追杀你们。”玄真顺着问道。秦如昭说了个头后,彻底了顾忌,快语道:“今日我兄长又犯病了,陈大夫来府上后寻姐姐欲行不轨………”听完来龙去脉。玄真气的呼吸不畅。陈耀简直就是个畜生!秦府上下也没几个脑子清醒的,眼睛都被污垢蒙住了吧!林清禾看着秦如昭:“你妹妹还在秦府没出来?”提到如仪,秦如昭惴惴不安点头。“可知她八字?”林清禾问。秦如昭点头,将八字告知她。林清禾迅速根据秦如仪的八字,隔空看她现在的情况。秦府。陈耀已经醒了,他只是一时被砸晕了,并无大碍。他醒来听说放在秦时安床榻上的水杯里的水,有溢出来的倾向,立即前往一番做法,纸张恢复干燥。秦家人松了口气,心底对陈耀更加感激涕零,想到秦如仪的所作所为,又惊恐不安。“陈大夫,如仪那丫头我已经罚她在祠堂跪着,随您处置。”秦老太爷深吸一口气,低头在陈耀面前道。陈耀想到秦如仪那泼辣劲,幽深的瞳孔闪烁异样,他抚摩左手带着的佛珠:“送到我屋里去。”浑身是刺的小老虎,由他亲自一根根拔掉,让她臣服身下,这种滋味儿,应该会很爽吧。他低低一笑,身旁的秦家父子都起了身冷汗。“将如仪送过去。”秦老太爷看向秦父。秦父脑海里莫名想起秦如仪说的那句。如果有一天陈耀看上了秦母,那他是不是也得拱手相让。现在陈耀盯上的是他的亲生女儿,才十岁。“愣着干什么!”秦老太爷看秦父不动,眉眼微跳。陈耀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秦父喉咙发紧,视线有些游离:“是,我这就去。”恍惚间,他走到祠堂门口,对上秦如仪戏谑的眼。林清禾看完后,神色复杂的看向秦如昭:“他真是你们的亲爹?”:()真千金断绝关系后,侯府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