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茶香四溢,一盏茶下去。林清禾主动道:“太子前来有何事?”太子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她看在眼里,心中多少有些猜测。果然,太子接话:“孤听闻恒王妃寻了悬壶神医去她府上小聚。”他面上浮现红晕,十分歉意。自从卓将军的事被揭露平反后,周崇礼虽死,但他说出来的景恒王还是让太子党起疑心,一直以来都暗中盯着恒王府的动作。林清禾一去恒王府,后脚太子就知道了,太子党在背后分析,定是恒王想拉拢林清禾,他们岂能坐以待毙!看太子面皮薄,林清禾暗中叹了口气,这心性难怪会斗不过景恒王。她道:“不错,恒王妃确实劝我要站队,殿下,恒王并非表面的和善。”太子震惊,呐呐道:“老八真有夺位之心?”他不可置信,心底又觉着难受,若是真的,作为太子,定要除他。林清禾呷了口茶道:“人不可貌相,太子知道了恒王有野心,打算如何做?”太子沉默,他道:“悬壶神医不看好老八。“林清禾难得一噎。这太子才是皇宫中养出的一朵格格不入的小白花啊。“太子才是正统,本该就是您的天下。”林清禾笑了笑,“道士不插手一个朝代的走向。”太子若有所思,眼底闪过挣扎,如玉的脸庞此时有些郁郁,他起身行礼:“孤知道了。”他走后,林清禾有些烦躁。太子是个好人,但显然不适合当帝王,就算登基上位了,耳根子软,易出奸臣。况且光凭他,压根对付不了景恒王,还得看太子党出谋划策。林清轩盘腿而坐念清心诀,而后掐指算大景的运势。一刻钟后她猛地睁开眼。天边响起一道巨雷,是在警示她莫要窥探天机。她看到的运势是,大景走向衰势,几方势力交织互斗中会出新皇,新的君主替换会带领大景走向盛世。在往后就看不到了。最重要的是她看到了三颗帝王星,说明有三人都有机会做帝王。太子,景恒王,还有一个会是谁?烦不能她一个人烦,她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坤道而已。林清禾消失在茅山屋,顷刻间出现在丞相府偏院。镇国公正在逗江望,他的腿已好了大半,拄着拐杖能走几步,不过林清禾特意交代过要适可而止,故而他每日忍痛走路两个时辰,其余时间还是坐轮椅上。他刚抬头,屋内凭空出现的林清禾将他吓一大跳,手中孩子差点没抱稳。“悬壶神医!”镇国公心有余悸的拍了拍怀里的江望。江望看到林清禾就张开嘴笑,朝她伸出手。林清禾捏了捏他的肉脸,唔,手感不错,她收回手:“王叔,去叫范大人此处。”王叔刚斟完茶,闻言欸了声,很快就出去。镇国公立即了然她来定是有事,他低头看着对林清禾望眼欲穿的江望,忍不住道:“你小子,悬壶神医一来,心就不在祖父这儿了。”林清禾看向江望,隔空一点:“小孩,你该睡觉了。”“他可皮了,哪儿有这么乖。”话还没说完,镇国公就见怀中的江望耷拉下眼皮,很快进入酣睡。镇国公:“………”好好好。再皮的猴在林清禾面前都乖的很。范丞相很快过来。王叔从镇国公手中接过孩子,带进内屋。林清禾将宋白微跟太子接连找她的事告知。范丞相沉默片刻道:“恒王妃现在给皇上炼制丹药,悬壶神医能看出来其中的门道吗?”他想问的是,丹药有没有毒,在他担忧的郁色下,林清禾点头。范丞相惊的腾身而起,来回踱步:“不行!此事我得告诉皇上!”“你以为皇上会听你的?”镇国公冷哼,“去了怎么说,说是悬壶神医告诉你的?想必她早就劝过了。”范丞相顿住,缓缓又坐下,他看向林清禾:“悬壶神医,您……”林清禾叹口气:“我确实劝过,奈何皇上不听。”范丞相整张脸绷直,沉吟道:“如此说来,恒王妃掌握着皇上的生死。朝堂上文官不足为惧,兵权瓦解,大部分集中在皇上手中,恒王想争权,当下就会盯住北疆王手里的兵权。悬壶神医觉得,他会如法炮制用对付镇国公和卓将军的手段对付北疆王吗?”林清禾还没回,镇国公就惊的从轮椅上站起来,怒发冲冠:“你说什么?是恒王害的我家破人亡?”他牙抖的厉害,双眸猩红。林清禾急忙抽出一根银针找准他穴位插了下去。“别激动啊,等下血涌上头,我可救不了你。你如今就一受伤老头,想锉他血肉也得等。”林清禾一眼看穿他的想法,直白道。范丞相也吓得面容惨白,劝道:“老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稳住稳住!”镇国公听进去了,极力压制住心底的不甘跟怒火,硬生生将喉间的腥甜吞咽下去。“恒王心狠手辣,此子当不得帝王。”他咬牙切齿道。范丞相深以为然,景恒王敢在战事上下手,何其狠辣,一旦失控,受苦的将是百姓。城门一旦攻破,多少百姓会流离失所,多少妇人会被掳走折辱至死,又有多少人会家破人亡,孤苦伶仃活在这世上生不如死!如此狠毒的帝王,那个朝臣敢真正放开去辅佐。“太子斗不过他。”林清禾道,“跟恒王斗的只能是你们。”范丞相想到太子那和善的性子。原先觉着有个仁君挺好,最起码百姓过的不会那么苦,但生不逢时,遇上了景恒王。他重重叹口气,下一刻又打起精神来:“我们要阻止恒王得逞,先给北疆王通个信?也不知他会不会信我们。”林清禾想到景衍,她道:“应该会信。”范丞相跟镇国公同时看向林清禾:“你有法子?”林清禾道:“我与景衍将军是旧识。”范丞相面色微松:“如此甚好,此事就交给你了。”林清禾刚点头就收到道元的传音:“巫派人到了清山观,速回。”:()真千金断绝关系后,侯府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