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女警惊讶:“因为警察叔叔要询问他一些事情,等会儿他就回了。”显然,女警没哄小孩的经验,语气夹杂几分生硬。
“……这样吗?”
徐莺视线落在她脸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找不到破绽才缓缓移开视线,像是自言自语嘀咕,女警没听清。
时间过去两三秒。
“好,我相信你们的话。”
徐莺微笑,脸上难得染带孩子独有的天真无邪,但她双色瞳孔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瞧着怪诞荒谬,连女警都不敢多看,停顿后瞬间移开目光。
还真是……有点不舒服。
当然,女警也仅在心底嘀咕。
几小时前,局里接到电话,说位于新城区边缘的某家大型会所发生斗殴等恶劣事件,甚至允许未成年人进入,事情引起上头高度重视,立马调动局里过半警力前往调查。
结果斗殴的真实面目是斗嘴,未成年来是因为晚上太黑想找爸爸回家。
报警的是个高中生,他听到里面的争斗声吓坏了,站在门口没看清形势就报了警,他态度诚恳地道歉,警察不好跟高三生计较,教育几句让他回家了。
不过来都来了,也顺便查查会所最近流转出去的资金干不干净。
这家会所其貌不扬,缴纳的高昂税金总额却能占到本市四分之一,连不定期突击查账都没任何问题,再加上有头有脸的生意人都喜欢去三楼洽谈,久而久之也与生意场挂了等号。
不过这次警方却觉察几分异样。
空气里的感觉不对。
遮遮掩掩,好像在躲避审查。
一般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扫黄打非的行动力里,众人目光变得狐疑,互相交流视线。
“最近有不少新面孔啊。”老警察见多了这些老油子们,他微微偏下头,再望向急匆匆赶来的领事:“你们老板又天南海北旅游去了?”
三四名警察在人群掩护里,悄无声息散到通道,准备摸查角落那一排的员工休息室。
光线太暗,没人注意他们。
领事刚得知消息,他满头是汗,原本硬朗面容此刻添了些滑稽。
“我们打工的哪能追问老板的事,今儿都是一场误会、误会哈!看这么晚了还让同志们跑一趟,等收队快去二楼包厢,我让后厨给你们做顿宵夜。”
“不必了,局里有。”老警察抬手制止,他视线随即扫上三楼,看清围观人群的脸,顿了顿,望向那排员工宿舍。
“我记得前些年,你这里来个特殊的求职者?”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他问的谁,领事心中暗想不妙,可表面仍装作满不在乎解释:“哪有什么特殊不特殊的,就是个带孩子的单身爸爸,为了讨生活,我留他在这里混口饭吃而已。”
论打马虎眼,领事可是一把好手,丝毫不给对方反问时机。
“这不,最近孩子也大了,他也不想再从事这行,好几天前就跟我说要走。”
“走了么?”警察抓住重点。
本次突击检查,半点风声皆无,好在没有踩线行为,领事刚松口气,谁料被猛一问,他哑嗓无声两秒:“没。”
“孩子都哭着找人,他想走就让他走,你们这么大地方,难不成少了他就干不下去了?”
警察的话很怪。
领事说不出来,他沉默点点头。
没一会儿,大批人员撤离,整个大厅空下,走路脚步都有回声。经过这一折腾,凌乱的地面与惨白的灯,混合明明灭灭彩光,竟添有些萧条瑟意。
女警回神,她抬头,时钟指向五。
先前审问犯人也没这么难熬,小女孩竟能一动不动静坐整夜,自始至终滴水未进,即便嘴唇起皮也不吭声。
手边纸杯热了又凉。
女警拿她没办法,只好将零食再往徐莺面前推,盘算着等下让人送来点热乎饭,免得被她父亲说局里虐待儿童。
很快到交接班的时间,另一位女警推门进来,见到眼前的景象,眼里闪过惊讶:“她怎么还在这里?”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