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九。”
门外很快出现一道精瘦身影,“殿下。”
岑扶羲:“孤要知晓城内归顺的越族人具体行事作风,以及,附近百里山内还有多少隐居的越族人。”
暗九领命而去。
而暗九离开后,岑扶羲还觉不够。
旁人说得再真都不如亲眼所见来得真切,认真思虑一番后很快做了决定,两个孩子已经用过辅食睡得正香,正好无别事,岑扶羲直接带了一队人出了门,准备好好丈量这座才收回来的城池。
——
而在岑扶羲出门的同时,也有人游魂似地飘回了家。
一进家门就瘫坐在椅子上,空洞的双眸直愣愣地看着半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花浓对此场景已经习以为常,她在背上用绑带背着瘦得跟猫儿一般的女儿,手中抱着的大盆装着全家人的衣裳要去河边洗衣,面无表情从程星回面前走过。
“我看到江侯爷了。”
“还有江团圆。”
程星回哑着嗓音突然出声。
若只是江鏖也就罢了,大约是公事,但江团圆也出现,那就意味着她肯定也来了。
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夫人怎会来此?!”骤然转身的花浓也是如此询问,太过诧异,又把旧时的称呼喊了出来。
“在京里过不下去了呗。”
满心阴暗的这般想,甚至祈祷一定要是这样。
自己过得不好,她也要过得更不好才是对的。
程星回现在已经全无曾经少年将军意气风发的模样,枯瘦的脸颊,颓丧的气息,不能人道后的阴郁,让他每每抬眼看人时都像夺食的恶狗,漆黑的眼瞳仿佛一直在择人而噬。
莫说花浓,就连赵氏都不敢亲近这个儿子了。
生怕他哪天绷到极限处把一家子人都杀了。
夫人怎么可能在京里过不下去?
这世上又不是没有和离的人!
而且还是皇上下旨判的和离,若有人去定川侯府言语不敬,难道是对皇上不满?
只是看着程星回那双凹陷下去直勾勾看着自己的黑瞳,花浓极力控制想要发抖的自己,正好背上的女儿呜咽出声,花浓装作哄女儿的模样自然的出去了。
她却没发现,在她的身后,程星回看她的目光越来越诡谲。
彻底离开程星回的视线后,花浓长长松了一口气,连忙解开身上的带子把女儿抱到前面轻哄,可哄着哄着,自己先红了眼眶。
女儿快一岁了,身形还似小猫,全身没有一点儿肉,连哭声都细不可闻。
花浓是真的后悔了。
后悔没听二姑娘的话,和她一起离开这个虎狼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