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都是每个几日才有一封家书给自己,而近期,居然每天都有。
明明,她一直都陪着江鏖在这杭州城游玩。
从前陪姜家众人在外面玩的时候都能忽略自己,如今陪伴对她最为重要的江鏖,居然还能分出心思来敷衍自己。
有鬼,肯定有鬼。
岑扶光继续按兵不动。
虽然在祖父面前说得好似小事一桩,当然,以岑扶光多年来随意顶撞皇上来说,这事他是熟练工,也确实是小事一桩。
但对他而言是小事,自己这边却不能理所当然。
江瑶镜还是有些心虚的。
不仅天天给他写信,就连在外面陪伴祖父游玩的时候也没忘了家里的望妻石,衣裳首饰那些不提,途中遇上的别致小玩意儿也没忘送回去一份。
一边玩一边卖,江风家里往返腿都快跑细了。
岑扶光偶尔从堆满卷宗的书案里抬头时,对面的八仙桌上,江瑶镜命人送回来的东西越来越多,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信中的惦念和温柔软话也越来越多。
岑扶光横眉微挑,连续几日沉迷卷宗的双眸略显疲乏,不似往日璀璨明亮,然此刻却好似勃勃生机注入,流光划过,却又不作任何表示,略微休息后继续埋首卷宗。
而又过几日,江风笑着捧了一个锦盒上前,“王爷,这可是夫人亲手做的。”
岑扶光伸手接过,打开后,里面是一串似黄又棕的香串,圆润饱满,拿在手中细嗅,不仅有自己常年不改的松木香,另有龙井茶韵相衬,再细细分辨,还有一抹若有似无的暖香暗藏其中。
是她身上的味道。
也确实是她亲手所制,才能沾染上这一味。
岑扶光当即戴在了收手手腕之上,高兴的同时,也确定了她确实有所求。
而这求的事情,从这几日封封不离江鏖的家书来看,大约是跟江鏖有关的。
再细想江鏖如今在父皇那边略显尴尬的身份,在看她祖孙两分别一年后的黏糊再聚,大概明白了她所求为何。
应?
自然是能应的。
可该要的‘好处’也不能少。
岑扶光的右手手指缓缓摩挲着圆润的香珠,唇边的笑意越来越盛。
——
这些时日,除去睡觉的时间,江瑶镜几乎时时刻刻黏着江鏖。
江鏖也很受用。
小月亮自从十二三岁渐渐懂事后就不怎么和自己亲近了,后面嫁给程家,虽然看似家里家外一把抓任何人都越不过她去,她也从来都报喜不报忧,但总觉得明珠蒙尘,她也愈发安静。
当时只觉得她是长大了,女儿家沉静些也无妨,谁料自己考察了几年的程家竟是个内里藏奸的,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一堆。
那些日常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看似都不过分,但堆积在一起,怕是能无声把人郁闷致死。
怪不得小月亮越来越不爱说话!
幸好,小月亮没有昏头,离开了程家那个虎狼窝!
而身为局外人的江鏖,也能更清楚的看清这两次亲事,自己孙女的真正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