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浓心有顾虑不敢造次,江团圆就没这顾忌了,她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极度兴奋的小小声:“姑娘,这几日秦王都穿得可花了!”
江瑶镜都快忘了她那件自制的花染裙子,她本以为秦王去了军营,那么严肃那么威武的地方,他该收敛些的,谁知不是?
“怎么个花法?”
“倒没有一整个花园都穿在身上,就今天牡丹明天芍药,今儿是紫藤花。”
“现在外面都在传穿得越艳丽打人越狠呢,寻常将士没有秦王乱穿衣的底气,不过也开始佩戴带艳丽花卉样式的荷包。”
江瑶镜:……
一想到一群穿着盔甲的彪形大汉,腰带配着的都是花卉样式的荷包,这简直,简直……
造孽啊!
江瑶镜决定把那件裙子彻底封存,以后绝对不会再碰花染了。
*
程星回终于马上就到家了。
虽然没有长辈迎接小辈的道理,但他离家两年,这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程父和赵氏实在是坐不住,干脆一家人都等在了大门处,伸着脖子垫着脚望向来路。
江瑶镜落后一步站在树荫底下,也侧首眺望长街,不过她眼里没有程父赵氏程星月的殷切期盼,在炽热暑光中,雪中碎冰依旧藏于眸底。
她在等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决定了后续对秦王要如何行事。
这次猜测准不准呢?
程星回是站着回来的,还是被人抬回来的?
没有让人等待太久,街头很快出现了一大群人,江瑶镜很快就注意到了人头涌动中间的那处凹陷,眼睛微眯,随即浅浅笑意覆盖秋瞳。
猜对了。
在情之一字上,秦王果然很冲动。
程星回是被抬着回来的!
程家三人齐齐围了上去,又是心疼又是询问,好在军营那边备着太医呢,已经诊治过,断了两根肋骨,要在床上将养几月,头一个月连起身都最好别,倒是没有生命危险。
红着眼睛的赵氏连忙直念菩萨保佑。
这会子可没宴席了,忙把人送进了闲庭落,期间程星回一直在所有人环绕,江瑶镜也没有试图挤进去,就一直安静呆在外侧。
直到程星回面露困意,程父才忙忙招呼众人散了。
得让大儿子好好休息,睡得久伤才养得快。
程父带着程星月走了,赵氏倒是在廊下拉着江瑶镜一通嘱咐,她也耐心应了,也打算这几日好好照顾他,就算是和离,也没想着让对方去-死。
听着赵氏翻来覆去的话,江瑶镜终于送走了她,揉着耳朵回到房内,看着自己独睡两年的床榻上,躺着的,那个男人。
两年的战场时光,让他原本清绻的眉眼也染上了风霜,有些粗粝,又添了不少男儿气概,让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程星回自然也是好看的。
正因为低嫁,才更需要仔细考量,祖父考察他是方方面面的,不仅能力人品,相貌自然也在其中。
他的眼睛生得格外好,一双多情桃花眼,注视着你时,满目都是深情,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及你一人重要。
只这气质和身份不搭,温润如玉,不似战场杀敌的武将,倒像那着青衫的书生了。
“如今我面容沧桑,是不是吓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