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吟拿着拔丝糖葫芦,另一手被谢行之牵着,两人在街上走得慢,阳光照耀下的影子仿佛泛着甜意。
月吟没有像昨晚一样把拔丝糖葫芦分给谢行之尝,就算谢行之想尝,她也不给。
街上人来人往,不似夜里。
就在两人往客栈去时,街拐角突然出现四五名带刀捕快,为首的捕头年纪轻轻,正抱着只芦花鸡,与同行的人说笑。
一捕快竖起大拇指,赞道:“头儿,这都能被你找到,高,实在是高。”
抱着芦花鸡的捕头对这话颇为受用,“没什么是你们头儿办不到的。”
一行人迎面走来,月吟下意识从谢行之掌心抽回手,又借披风挡了挡。
谢行之忽愣,微微敛眉。
这厢,那抱着芦花鸡的捕快看见月吟,他愣了愣,停住步子,不是很敢认,“月吟?!”
月吟笑着点头,热络道:“小马哥。”
马捕头又惊又喜,“阿吟妹妹,真的是你!你今日这身打扮,我都不敢认!我乍一看,这哪儿来的仙女?原来是阿吟妹妹。”
这话倒是让月吟不好意思了。
马捕头转头就把芦花鸡交给旁边的捕快,“阿吟妹妹什么时候回的扬州?这次回来还去京城吗?离开大半年了,我们大伙儿都念着你。”
谢行之拢眉,看着突然叫住月吟并和她攀谈的陌生男子,他面色骤然沉了下来,显然是有了不悦的情绪。
“前两天刚回来的。”月吟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拔丝糖葫芦串,看着那只被抓住的芦花母鸡,满腹疑问,“小马哥,你跟大伙儿……你们这是?”
马捕头指了指前面的石拱桥,说道:“那边王阿婆下蛋的芦花鸡失踪了两天,今日来县衙击鼓,怀疑是隔壁的张阿公偷的,两人在公堂上争论了好一阵,王阿婆就认准了是张阿公偷的芦花鸡,犟得那叫一个让岳县令头都大了。这不我带着兄弟们一番游走,在那个洞口给王阿婆把芦花鸡找回来了。”
马捕头给月吟指向他们刚过来的街巷,他又吩咐手下道:“你快把芦花鸡给王阿婆送回去,让她别犟了,和人张阿公好好道个歉。”
那几名捕快有眼力见地都离开了。
月吟总算是听明白了,她咬了一口拔丝糖葫芦,点头道:“王阿婆就指这这只芦花鸡每天下蛋,这下心踏实了。”
“可不是。”马捕头又道:“前阵子县衙里的大黄产崽了,生了两只黑狗,一只灰狗,三只小狗可乖了。”
月吟满眼都是高兴,“大黄也乖,它还帮我咬过坏人。”
马捕头神色变了,支支吾吾道;“就是、就是柳县令被革职查办抓去了州府大牢等候审判,宋姨娘刚被斩首,朝廷任命了新的县令,现在阿吟妹妹不能随便进县衙了,不过我可以把小狗都抱出来,给阿吟妹妹看。”
“阿吟妹妹,你现在住哪?我娘摘了柿子,已经烘熟了,知你喜欢吃,我给阿吟妹妹拿几个来。我娘前阵子还在念叨,说你这一去京城不知道还回不回来。”
提到这个,月吟这才后知后觉,她和马捕头叙旧忘介绍谢行之了,她转过头去一看,果真看见冷沉着脸的谢行之。
月吟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马捕头随着月吟的目光看去,被谢行之凌厉的目光吓得心颤了颤,只觉这贵气的男子气场压人,莫名有股压迫感。
马捕头忙把月吟拉到他身后来,小声嘀咕道:“阿吟妹妹,他是谁?看上去不好相处,你听小马哥一句劝,离此人远点。”
谢行之听得一声冷笑。
谢行之凝眸看向旁人身后的姑娘,沉声道:“阿吟,过来。”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月吟头皮发麻,背脊顿时僵直,双脚不听使唤地迈向谢行之。
月吟站回谢行之身旁,介绍道:“小马哥,这是定远侯世子、大理寺少卿谢行之。”
马捕头震惊,双目圆睁,顿时对谢行之肃然起敬。
原来这就是柳县令夫人娘家人,婉星姑娘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