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吟有些意外,如今这时段谢行之正是准备去上值,“谢世子本就公务繁忙,不用来送的。”
谢行之看着月吟,她披了件桃夭色披风,披风下是杏色缠枝芙蓉交领襦裙子,整个人比花还娇艳。
他敛了神色,说道:“我也去扬州。”
月吟一惊,愣愣看着眼前认真的男子,眉头皱了皱。
她和娘亲回扬州的事情什么时候传到了谢行之耳中?
谢行之:“陛下派我去扬州,代天子巡狩。”
月吟点头,小声嘟囔道:“那还挺巧的。”
她又看了眼谢行之,他一位侍从都没带,孤孤单单一个人。
月吟拧了拧眉,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谢行之转眸对魏瑶道:“瑶婶,虽然小船行进快,但是大船平顺稳定,我便临时包了艘大船,已经差人把你们的行囊箱子搬过去了。”
魏瑶点头,“光想着快些到了,还是你这孩子想得周到。时候不早了,咱们启程吧。”
停靠码头的大船装饰华丽,只等着她们一行人登船了。
魏瑶率先登船,她进了船舱,给后面那一对留了相处的机会。
河水拍岸,溅起水花,泛起阵阵涟漪。
月吟看着,到底还是有些惧怕,站在码头边迟迟不敢走上甲板。
这厢,谢行之从她旁边越过,站在登船甲板上,朝月吟伸手,“我牵着,就不怕了。”
月吟看着伸到她面前的手,愣怔片刻后伸手搭到谢行之掌心。
谢行之五指收拢,握住她手,温暖的掌心包裹住她略凉的手指。
他转身,牵着她慢慢走上甲板,步子缓慢,徐徐前行,不时回头来看她。
月吟心莫名踏实了,也没那么害怕了。
她一手拎着裙裾,一手牵住谢行之,跟在他后面,小声道:“我惧水的事情,谢世子别告诉娘亲,娘会担心的。”
谢行之敛了敛眉,沉默一阵后无奈应了下来。
知她惧水,他特意换了她们提前包下来的小船,改成了宽敞平稳的大船。
月吟说道:“我上船后就进船舱待着,不出来看水面就不会害怕了,娘亲不会知道的。”
月吟是这么想的,但这一路她都待在船舱,都快闷出病了。
魏瑶还是知晓了月吟惧水的原因,对先帝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一个月左右,一行人终于到了扬州。
已是秋末冬初,苍翠欲滴的银杏树叶子正渐渐转黄,待最冷的时候,金黄的叶子就该掉光了。
水路转了半日的陆路,已近黄昏,一行人才在客栈安顿下来,谢行之包下了二楼所有的天字房。
月吟和母亲的厢房相邻,谢行之则住在月吟对面,中间隔了个观景台。
一路舟车劳顿,月吟没什么胃口,晚饭吃了几口就放了筷子,回了厢房歇息。
然而月吟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肚子像和她唱反调一样,忽然就饿了,肚子咕咕作响。
她探身看了一眼,桌上的蜡烛还没燃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