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血为灵?”众人疑惑的看着女修士。“其实和我们同属修士间灌注灵力的方式差不多。只不过血脉修士以气血为基,注入的自然也是鲜血。”“注入鲜血,难道不会……”“起初我也不信,如今亲眼看到了,顿时觉得书上的解释并不是胡编乱造。”众人没有插嘴,等着她口中的解释。“书上说,血脉修士的气血中承载了南朝数千年来所有修行天赋,是所有修行者出现的源头。所以他们的精纯的血液注入旁人体内,不会有任何不妥。”“何为精纯的血液?”“命境修士的凝练精血!”“精血?”众人惊呼。“不错,这种精血可以让其他人在短时间内实力大增,但也会让自己的气血永久受损,不到生死时刻绝不会轻易使用。再加上千年以来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命境的血脉修士,我能知道这些,也只是碰巧而已。”众人闻言不禁朝着陶礼的方向看了两眼,此刻他状态神勇,似乎的确如这位女修士所言。“铛!”这是挚启接下的第五剑。从那串血珠没入陶礼身体开始,他每一次出剑的力道越来越强劲。尤其是剑身上附着的一抹红雾,一度让挚启以为他从一个水修变成了一个血脉修士。被对手数次抢攻,挚启内腑震荡不已。好在火灵在旁一直纠缠,才让他不至于落下伤势。挚启没有听到那位女修士的故事,但能看得出陶礼十分焦急。身为丹炼师的他自然知道,不管用什么手段大幅度增加实力,其持续的时间都不会太久。如今其他三对的战况都在僵持中,唯一的突破口极有可能出在自己身上。如今的局面下,挚启唯有坚持。“铛铛铛!”在水漾阵的加持下,挚启无法以躲闪消耗时间,只得正面应对陶礼的每一剑。此时的陶礼除了防御火灵之外,已经彻底放弃了水修的灵动术法,而是一剑接一剑的挥舞,宛如俗世的武夫一般。挚启在第十剑是选择了握住玄渊剑。双剑在手,阴阳之力穿透阵法而来,形势稍有好转。可对方修为已臻至知命境巅峰,且活了数百年,又见过真正的往生剑,依旧不是挚启能够匹敌的。小灰也加入战团,以速度在周围袭扰。忧儿和玉儿索性回归本体,辅助挚启御敌。几乎用尽了所有手段之后,才堪堪坚持了下来。“自己终究还是弱了些。”挚启心中暗叹。经历了成长路上对手的不断升级之后,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年轻人。“陶礼,时间不多了!”李胖子焦急的声音响起,陶礼紧咬牙关面色露出一抹疯狂。只见他突然止住攻势停在原地,短暂的犹豫之后,抬起右脚猛地踩向地面。在一阵尘土飞扬之中,他脸上的疯狂被痛苦取代。与之一起出现的,还有从他衣服下飘起、弥漫整个身体周围的血雾。“这是……”挚启瞪大了眼睛。“碎脉!”挚启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在别人身上见到这招。更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种属于血脉修士拼命的招式,居然还是由一位水修施展出来。短暂的失神之后,挚启召回小灰和火灵,疯狂的向后退去。因为他很清楚碎脉之后的那一招,将是此人此生的最巅峰。而且对面还是一位知命境巅峰的碎脉者。“嗡!”冰剑轻鸣,眨眼间已到挚启身前。跟在长剑后面的,是已经满脸血迹的陶礼。“不知道这个结果,算不算是为真丫头报了仇。”听到这句话,挚启脑中闪过的所有对策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陶真坐在秦淮河的孤舟上时,那张冰冷的脸。“噗嗤!”剑尖刺入胸膛的冰冷将挚启从幻梦中唤醒,他垂头看向胸前,冰剑没入身体大半,抵到身后的封魔盒才停了下来。“噗!”一口鲜血喷出,为陶礼满脸的血污又添了一抹彩。“挚启!”“挚启哥哥!”四方惊呼声响起,眨眼睛数道身影出现在挚启身边。陶礼撤剑远离,汩汩的鲜血从胸前细小的伤口涌出,任由小灰将所有衣物压在上面,将能用的丹药都塞进挚启口中,却怎么也止不住。“挚启哥哥!”小灰扑倒在挚启身前,忧儿跟着她面露悲戚。她们喜欢这种人之将死的气息,但绝不希望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一旁的玉儿还不懂什么叫伤心,只是望着奄奄一息的挚启,眼泪止不住的滴落。简潼扒开人群走到近前,将雾隐山的灵药敷在伤口,往挚启口中又塞了一粒丹药。只是心脏破损之伤封不住,他嘴里的丹药也已经多到咽不下去。“别哭。”挚启挤出一个笑脸,只是在鲜血和满嘴的丹药作用下,显得十分难看。“你们还小,哭多了会变丑的。”他费力的抬起手,抚摸着小灰的脸颊,试图擦干滚落的泪珠,却不想摸了她一脸血痕。,!“好好好,我们不哭。”小灰用双手擦拭着泪水,把血污涂的满脸都是。“我要你看着我们长大,看着我们变成世间绝色!”她强忍着伤痛的声音刺痛人心,可除了近前这些人,其他人的目光都在垂死的挚启身上来回游走。“我们还等吗?”杜重扶着已经昏迷的陶礼,朝着李胖子问道。“心脏破碎,神仙难救。不用了,我们走吧。”“那剑?”杜重略显犹豫。“那不是我们能染指的东西,到时候会有人取回。”三人腾空而起,很快消失在原地。夏幽看着地上的挚启,长叹一口气也跟了上去。大敌离去,强压在头顶的阵法消散,又少了一方强大的竞争对手,方才躲在一角的人群,心思顿时活络了起来。“老夫早些年习得一道偏门的救命之术,可否让我试试?”藏老的声音响起,小灰如同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扒开人群将声音的主人请了进来。可见到此人身上的气息和至今不露真容的做派,简潼等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怎么样,挚启哥哥还有救吗?”老者几乎摸遍了挚启身上所有地方,唯独没有触碰胸前流血不止的胸口。此时除了小灰,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目的,只是不愿再打击挚启的亲近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位老者也不敢放肆。查看了许久默默起身,对着小灰摇头算作交代。在小灰失望的目光中,其他人突然开了窍一般,都生出了保命的秘术。可在屠乌等人杀人的眼神下,又被生生憋了回去。挚启用尽力气扭动脑袋,将每个人的面孔都记在心中,最后停在了简潼身上。“劳烦简脉主,将我送回临安,交给御灵司司使夏峪。”话落头垂,哭声恸天。:()花开泗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