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次转向夏幽。这次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浑浊的眼神中还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愤怒。可当那位蒙头之人咳嗽声响起,他深吸一口气还是应了下来。“忘忧丹成丹不易,诸位可能要等得久一些。”将其中利害告知,是夏幽最后的倔强。可这些人此时根本听不进去,得到夏幽的承诺之后,他们立马毫不犹豫的站在了丹塔身后。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夏幽一行人便集结了岛上的大半命境,唯有身为主人的玉阳剑阁还没有做出选择。“玉阳剑阁对忘忧丹没有兴趣?”“我们……”夹在丹塔与雾隐山之间,天枢有些举棋不定。“你们就如此肯定能夺走他?”简潼冰冷的声音解救天枢于水火,她扫过丹塔众人,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夏幽身上。“如果徐柘自此,或许还无法定论。可就凭你们几个,能掀起什么风浪。”蒙头之人再次开口,简潼毫无征兆的踏前一步,手中的牧水鞭突然扬了起来。“那就让你瞧瞧海里的风浪有多大!”长鞭甩出,海岛周围的海水竟也跟着翻涌。不远处的藏头露尾的对手同样不甘示弱,摆起架势准备大战一场。可就在两人即将交手之时,一个人影突然窜出挡在二人中间。待到他们看清来人的相貌时,默默将灵兵、术法又收了回去。“两位,是否可以听听我这个当事人的意见?”拦下他们的正是挚启。“你?”那位蒙头之人轻蔑一笑,正想出言讥讽几乎,可看到挚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几位在争论之时,似乎只要将我擒住就能得到忘忧丹,可却从来没问过我是否愿意替你们炼丹?”“愿不愿意?”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在这些一辈子都在追求更高的修为,并且已经行将就木的老人们看来,没有任何人能拒绝忘忧丹的诱惑。而作为炼丹者的挚启,更应该是最兴奋的那个才对。“你们莫不是想着将我擒去,让我堂堂一个大修士,每日里给你们作那炼丹童子不成?”“这……”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当今修行界第一天才,更是一个极难拿捏的主。“忘忧丹是改变整个修行界格局的神物,小友生逢盛世,享盛世之福,为何不能贡献些许气力呢?”声音十分飘忽,藏在人群中找不到源头。这段话听起来极为识大体,却让挚启听得癫狂大笑。“享盛世之福?”挚启笑得弯了腰。“说的是我一生被人追杀,终日惶惶不安。还是被各大宗门围困,誓要杀了我这个邪魔?”挚启的笑声响彻整个海岛,其中还夹杂着几分怨气。在那些胆小还来不及登陆的人们看来,的确很像邪祟出世时的得意场面。丹塔与雾隐山两方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笑,直到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也没看明白,为何挚启会表现得如此激动。弱者任人鱼肉,这是从小就刻在他们脑海深处的常识。甚至就连作为圣地脉主的简潼与倪震,也没有觉得任何不妥。“笑够了吧?”蒙头之人开口打破眼前诡异的局面。“笑够了就跟我们走吧!”“跟你走?走去哪里啊?陶礼前辈!”挚启直接点破对方的身份,他也不在隐瞒。掀开斗篷露出一张与昔日陶家家主有三分相似的脸,正是在前几年于建康城重建陶家,来自往生殿的陶礼。“小子鼻子倒是挺灵。”“别急着夸。”挚启笑着转向另外两个蒙面之人。“那两位想必是杜重前辈和李叔叔吧?”两人摘下面巾,果然是满脸阴鸷的杜重和永远挂着笑容的李胖子。“大侄子眼神不错,就是有时候不太聪明。”李胖子上前寒暄两句,似乎早就忘了三年前无忧城外差点杀了挚之事。听着李胖子和挚启亲切的称呼,其他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方才未亮明身份,见着陶礼与挚启针锋相对,只当是旧仇如今添了新怨。却不想面巾一揭开,竟然亲昵的以叔侄相称。莫不是一家人合起伙来演一出戏,想要达成什么不可靠人的目的?众人不由得将目光投向雾隐山,在李胖子与挚启相认之后,这里唯一的外人,似乎就只有几位圣地门人了。“李叔叔三人斗篷遮体,不以真面目示人,是担心与丹塔勾连之事外露,还是想不露痕迹的将侄儿杀了?”“杀了?”众人惊愕。方才看起来还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为何话锋一转别开始喊打喊杀?更重要的是,挚启可是当今天下唯一能炼制忘忧丹的丹炼师,若是他死了……“夏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这些满身暮气之人才看到一点希望,绝不愿意就这样见它逝去。但如今瞧不出三人深浅,视线只得再次回到夏幽身上。“诸位不要误会,我们叔侄之间只是有些小误会,一家人如何也不会生死相见。”“这位李道友,挚启的身世这些年早已传得人尽皆知,可从未听说过还有活着的亲人。”怀疑只要出现,就很难轻易消除。这些人选择站在丹塔身后,都是为了忘忧丹。如果陶礼等人的目的是要置挚启于死地,那无疑于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李胖子,和他们啰嗦什么。阵法我已经布置妥当,直接将他们一并拿下便是!”“你闭嘴!”杜重话刚落音,丹塔一方立马就有几个人退到了一旁,气得李胖子脸色大变,转眼从弥勒变成了夜叉。可话出无悔。尽管李胖子试图挽回,还是有大部分人都选择退到远处观望。方才还一边倒的局面,立马重新回到了平衡点。杜重那双阴冷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未从挚启身上挪开,就连此时李胖子对他咬牙切齿的恨意,他也一并算到了挚启头上。“小子,你今日必死无疑。”杜重怨毒的瞪了挚启一眼,随后双手结印大喝一声。“阵起!”:()花开泗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