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凌焕成就圣名,天下众多修士欲跟随左右,其中不乏许多成名的老辈修士。然而凌焕选择追随者,除了当前的修为,更看重其天赋与未来的成就。在经过层层筛选之后,最终有六人入选,其中就有当时还声名不显、初入势境的秦烟。其实秦烟年不过二十便踏入势境的天赋,本该会名扬南朝的。可他选择成为凌焕的追随者之后,就只能在其身后默默跟随和守护着。她跟着凌焕走遍了南朝众多山川宗门,探求各色灵物研制丹药。与乾戎的交情,便是那时同至西山时结下的。跟着凌焕的确有很多好处,各种灵物唾手可得,高阶丹药比比皆是,这也是那些人挤破头也要跟在他身边的原因。秦烟在源源不绝的丹药供给下,修为突飞猛进,不过十年的功夫便臻至势境顶峰。而且在凌焕为她量身定制的丹药作用下,八年之后,南朝最年轻的命境修士在丹塔之巅的石厅中诞生!此时的秦烟对于凌焕满是崇拜之情,还发誓要终身追随其左右,永不相弃。可她没想到变故会来的这么快。那时的凌焕早已破入命境,其他追随者也多是晋入命境多年,他们跟随凌焕的目的是为了一窥念境真容,做到真正的逍遥天地间,这也是凌焕的最终目标。无奈凌焕自身天赋并不高,多是倚仗丹药强行突破境界,与其追随者相比,得窥念境的机会要小得多。为了弥补缺陷,他将目光放在了当时的圣地无忧殿身上。而恰好当时无忧殿要研制一种神秘的丹药,需要借鉴凌焕的丹圣手段。两者一拍即合,在数年之间来往频繁,凌焕甚至还在无忧殿住了许久。最后双方各取所需,凌焕满意而归,一切仿佛趋于美好,念境传说触手可得。可就在几年后,凌焕独访无忧殿匆匆而归之后,整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一次凌焕撇开几位追随者独自前往无忧殿,原本是为了获取某种无忧殿独有的灵材。可他出行不过十日的功夫便黑着脸返回了丹塔,而且立马将自己关在了丹塔九层。随后无忧殿在南朝修行界消失的消息传开,他们才明白凌焕如此失态的原因。自此之后,凌焕性格大变。不仅每日将自己关在丹塔中研制各种奇怪的丹方,还吩咐秦烟等人收集南朝人人避之不及的阴毒灵材。此后的二十年间,凌焕每年都有数种新的丹药炼制成功,可他却从来不显于人前,而是将丹塔弟子带入塔顶独自测试药性。丹塔作为凌焕一手建立起来的宗门,无人敢违逆他的意思。即便最后他将试药的目标放在了六位追随者身上,他们依旧没有质疑。命境修士的承受能力让凌焕愈发疯狂,每年都有无数的奇特丹药进入六人口中。凌焕的癫狂和身体内日益抗拒的反应让几人心生退意,甚至有两人以外出为由逃离了丹塔,但仍有人还在坚持,这些人中又以幽老和秦烟为最。尤其是秦烟,他对于凌焕有一种狂热而高于理智的信心。他不仅将凌焕炼出的所有丹药一一尝试,还服用后的反应详细记录下来。秦烟的牺牲没有换来凌焕的醒悟,反而助长他在疯癫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停滞的修为和体内积累的毒素让秦烟日渐衰弱,可她依旧小心维系着对凌焕的信心。直到某一天,凌焕拿出了一颗据说可以让她永葆青春的驻颜丹。“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何我一直戴着面纱?”秦烟言语中包含着无尽恨意。“那都是拜凌焕所赐!”秦烟由左而右缓缓摘下面纱,映入眼帘的是吹弹可破如凝脂般的左脸,雪肌桃腮搭配着历尽沧桑的眼神,将挚启的目光顷刻便吸引得无法自拔。可当面纱慢慢越过鼻尖掀开右脸时,一张如枯枝般满布沟壑的苍老容颜呈现在挚启眼前。巨大的反差吓得挚启轻呼着退出了两步,他如何也想不到差别如此巨大的容貌会出现在同一张脸上。他心虚平复下来时,秦烟已经重新戴上了面纱,可就在这惊惧的一瞥间,挚启看见细小的干枯痕迹爬上鼻尖,侵入了左脸之中。“这……”“这都是拜凌焕的驻颜丹所赐!”“想不到名满南朝的丹圣,还有如此阴暗的一面。”面对秦烟入骨的恨意,挚启忍不住想要将凌焕寄魂重生的消息告诉她。可这段纠缠数百年的恩怨已经在她心中魔根深重,他不知道一旦秦烟得知凌焕重生且还十分弱小的消息后,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上丹塔。她只是孤身一人,而丹塔有幽老,还有诸多门人。“他那时的疯狂令人战栗。要不是幽老一直守在他身边,我一定杀了他!”“可他如今游历百年踪迹全无,前辈也是时候放下这段恩怨了。”“呵呵,放下?”秦烟冷笑连连。“我也想放下,可这张脸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他对我做的一切!”面对怒意正盛的秦烟,挚启不敢再出言劝慰,等到她怒气稍退之后才再次开口。“前辈的脸,可有办法治愈?”挚启在脑中搜索着丹圣手记中的记载,可没有一种与秦烟所服用丹药效果相似。想来是凌焕在离开无忧殿之前,并没有揣摩出这种阴毒的丹药。“这些年我寻遍南朝,治疗之法未得,反倒是让右脸的干枯愈发严重。如今我能想到的办法,便只有定魂冰了。”“原来前辈谋求定魂冰是为了稳住脸上的蔓延之势。”“希望你知道了真相之后能好受些。”想到定魂冰最终还要用自己换来,挚启面露苦涩。好在秦烟在将往事道出之后,脸上难得出现了轻松的神情。看着她将暴走的灵力控制得当,目光中隐藏着仇恨的回忆也渐渐收敛,挚启也顿时松了口气。“那前辈是怎么答复乾宗主的?”“我说凌焕已经死了!”:()花开泗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