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坟中又下起了雨,见识过血雨之威的挚启等人忧心忡忡。挚启不知道春朝在等什么,但他知道若是这场雨落下来,需要分散精力抵御血雨腐蚀的他们又少了几分力气。可真等到下雨之时,他才发现自己想多了。这片封住了密林的阵法不仅将他们挡在外面,就连雨滴也落不进去分毫。看着雨滴在树林高处“滋啦”消失的场景,挚启明白了他们等到了时机。春朝来到了阵法前,但她依旧没有动手的打算,而是右手轻轻贴在阵法上,一阵阵金光从手中亮起。直到这场雨下到最大的时候,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并退后了两步。正当几人对她的举动疑惑不解时,几道模糊的身影突然从阵法内部一闪而至,贴在边缘与春朝隔阵对望。挚启等人见状心中一惊,退到远处看清了这三人的相貌。居中的是一位面色清冷的女子,手中握着一把雕龙的石锏。她相貌看上去与青姑有几分相似,只是冷艳的气质与青姑的魅惑相差甚远。不过青姑在见到她的瞬间状若疯狂的冲到五行阵边,对着阵法另一边的女子不停嘶吼着。左侧的是一位满脸正气的年轻男子,手中的黑色长剑与挚启的玄渊剑有几分相似。此时春朝和藏老正聚在一起打量着他,他也同样打量着二人,似乎感受到了某种联系。最后一位是一个满身鲜红的老者,凶狠的面孔上透出阵阵戾气,身形不停的在矛装兵刃与人形之间变幻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诡异。他与左侧的年轻男子似乎不对付,即便是在陌生人跟前,彼此也显露出浓浓的敌意。挚启四人看清了眼前的局势之后,赶忙聚到了春朝身后,这三人中只有对面的年轻男子看上去正常些。两方对立之下,挚启才发现内外似乎听不到对方的言语。可春朝却不知用什么办法与三人沟通了片刻,并且与他们达成了某种默契。“你们几人回到方才的阵基处,他们三人会从内部协助你们一同破阵。”“他们?”四人愣住了。“那老头看上去不是什么善类,我们真的要将他放出来吗?”“呵呵,不是善类?”听到挚启的话,春朝笑了笑。“你可知道他来自雾隐山,而且曾经是孤院的长老。”“雾隐山!”饶是在蜀地见识了诸多怪事的挚启,此时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雾隐山四百年来以圣地之名,行圣地之事,除了封山百年的时日,其他时间一直都是整个南朝修行界的顶峰。无论是修为实力,还是弟子品性,都堪称南朝楷模。如今这座雾隐山布下的五行阵,其中封禁的宛如恶鬼般的存在,竟然是曾经圣地长老?“师姐,为何他会成了这般模样?”“不过是垂死之时将自己与幼生的兵器之灵融合在一起,介于人与灵之间的存在。”“介于人与灵之间?”挚启想起了当年在建平下夺取金环令时,那位出自无忧殿的金昙,倒是与眼前之人有几分相似之处。“百年前的大世之争,雾隐山号称损失了当代的雾隐行者和两位孤院长老,想必他便是两位长老之一。只是他以这种方式活了下来,雾隐山真的不知,还是故意隐瞒呢?”春朝讥笑了两声飘向远方,挚启等人也满怀心事的来到自己的阵基处。当挚启抬头发现与自己相对的正是那位雾隐山长老时,不由得吓了一跳。片刻之后静下心来自己打量了对方一番,才发现他的衣衫虽然破损且老旧,但的确是出自雾隐山的样式。他凌乱的长发披散着,通红的双眼散发出浓重的怨气,倒是与被杀气占据了心智的挚启有些相似。以雾隐山长老之尊落得如此下场,不知道当年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没等他多想,属于春朝的阵基处开始升起一股强大的气息,紧接着另外三处也开始灵力涌动。挚启默默拔出玄渊剑,深吸一口气之后体内气血疯狂流转,三种不同的气息通过握剑的右手猛地涌入剑身。“咚!”剑矛之影纷飞,四处的轰鸣更是震响整个血坟。正在朝中心赶来的三家修士,甚至是守在密地之外的三位都感觉到了这股威势。同时抵御从天而降的血雨和两方的内外联手,浑然一体的五行阵出现了明显的停滞。可停滞只持续了片刻,血雨从高处落到阵法边缘之时,五行阵已经将所有人的攻击吞下并予以反击,并重新凝聚将血雨挡在阵法之外。“呼!”又是一阵浩然之气笼罩夜空,此时从血坟外围赶来的修士已经有人抵达了阵法之外。只见五道光芒沿着密林外围冲天而起,随后急转而下刺入地底,紧接着这片未被血雨侵染的密林周围升起一道琉璃般的屏障。宛如晶壁般的屏障上光华流转,磅礴的灵力朝着四周疯狂涌动。但随着第一滴血雨落入阵法之中,一道碎裂的咔擦声开始在夜空中响起,紧接着无数道碎裂之声响彻血坟。“嗡!”在一阵令人目眩的嗡鸣声中,笼罩着整个密林的阵法轰然破碎,血雨倾盆而下打在淋中发出“兹兹”的声响。金、棕、红三色光芒在林中亮起,随后整个密林在一阵诡异的变化中开始急剧收缩。片刻之后,方才还生机勃勃的林地化为一片废土,而三个神态各异的男女从其中走出,正是被困在其中的三人。“死!”两方人马还未聚在一起,化为恶灵的雾隐山长老突然暴起冲着青姑冲去。一直与他不对付的年轻男子冷哼一声长剑刺出,将其逼回的同时与春朝一行六人聚在了一起。此时场上的局面,年轻男子取代青姑的位置成为第七人,青姑与阵中女子在不远处彼此相对,而那位孤院长老则独自一人死死的盯着青姑。如此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花开泗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