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金昙一个闪身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在高瘦老者的身侧。金剑随着他冲击的方向顺势挥出,凌厉的穿刺之力让老者面色泛起一丝痛苦。一片荆棘突然在两者之间出现,迅速凝聚成一面木墙挡在金剑前方。可不过片刻工夫,在一阵“刺啦”的破裂声中,木墙碎做片片粉屑散落,金剑光芒重回眼前。然而就在剑尖即将刺入老者双目之间时,一柄木剑从一旁刺出,避开剑尖的锋芒之后,打在金剑的剑身上。“咚!”金铁般的闷响回荡石厅,金昙手中剑偏出,木剑顺势一横切向持金剑之人。可就在木剑触及衣角之时,金昙突然闪身避开了两人合围,回到方才站着的高台下。他依旧是手举长剑的老人模样,可攻守之间的手段居然与金灵有七分相似。两处战场的四方人马都陷入了僵持,在山中金昙与暗煞金灵占尽地利,即便有面纱女子这个命境火修克制两个灵体,但一旦被拖入纠缠中,胜负还是未知之数。而本该是盟友的楼家与玄杳嵊除了在对付敌人的同时,还要尽量保证不伤及自身根本,因为即便他们在与灵体的争斗中胜了,还要面对彼此之间的龃龉。对峙了片刻之后,又是金灵第一个忍耐不住发起攻势,金昙紧随其后也闪身出手。与楼家和玄杳嵊不同的是,他们无需顾及身后可以全力出手,招招尽是一去无回的狠辣手段,将对方打得节节败退。一旁围观的楼晟与榆婧看着此景,脸上有些不自然。倒是被护在最后方的金戊,见到自家老祖大发神威,差点欢呼出声。“先祖竟然这么厉害!”金戊兴奋的呼喊声引来楼晟不善的目光,吓得他赶紧缩了缩头。“金前辈确实很厉害。”挚启无视楼晟的喜怒,附和了一句。“那先祖能赢吗?”挚启沉默了。尽管此刻金昙表现的神勇异常,但他知道结局是无法改变的。而且这位依靠着养兵续命的老人,经历此战之后,身心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这一战,更多的是要给守护了五百年的誓言一个交代。金剑每一次挥出,都带着一股浑厚凝重的山川大势,这是挚启曾经听土麒麟提及,矗立在大江畔数百年的无忧殿独有的天地之势。它凝聚了无忧殿独尊南朝的气运,以及大江滚滚数千年的生生不息,比起伏淩川闻名南朝的大江东去势,更多了几分昔日圣地的底蕴。金昙尽情施展着五百年不曾显露在人前的剑招术法,目光中燃烧的神采仿佛回到了无忧殿极盛之时,站在无忧山顶与同门较技的情景。玄杳嵊的两位老者虽然处在下风,但进退之间井然有序,并没有多少狼狈之意。除却存了保存实力徐徐图之的想法,也是对传说中无忧殿技法的尊敬。而另一边金灵靠着源源不断的金势补充和作为金石的强横身体,也将楼家两人压在了下风。除了面纱女子的火行术法对它有些威胁,另一人的手段打在它身上简直和隔靴挠痒一般毫无用处。原本以二敌一的优势局面,此刻竟然生生将其中一人变成了旁观者,女子脸上的神色更加凝重了几分。当今修行界的两大顶尖势力同时被逼得节节后退,很快就在石厅中央汇合到了一起。几人彼此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无奈。而金昙看到此时与金灵携手对敌的情景,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痛快!痛快啊!想不到我隐姓埋名五百年,竟然在临死之前能痛快的打一场,而且还是与你这个小家伙联手!哈哈哈,太痛快了!”“吼吼!”金灵在金昙这里学了很多,但始终没有学会说话。它学到的表情也不多,似乎从来就没有见到过高兴的模样。如今它脸上一如既往的不悦之色,不知道是对金昙的赞同还是反驳。可金昙见着得到了回应,便直接当成了两者联合的誓言,手中的长剑舞得更加畅快。“榆师姐,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我们两家都讨不到好。”见着场中情景,楼晟有些着急。“楼公子想说什么?”“不如让几位前辈全力出手,先将两个灵体制服了再说?”“楼家可是还有一位准命境的高手旁观呢,如何能让我们安心使出全力?”榆婧与楼晟同时看向绕着金灵游走的男子。“这好办。”楼晟对着场中挥挥手,楼家金修立马放弃与面纱女子的联手,转而加入到了金昙与玄杳嵊出战团。金灵的战斗依旧僵持,而金昙这边形势逆转,三人联手的威势,顷刻间便与他打成了均势。“这样也好。”见着楼家投我以桃,榆婧嘴唇轻轻蠕动,场中的两位玄杳嵊老者立马攻势大盛,与楼家来人合力将金昙打得倒退向高台而去。暗煞金灵见状怒吼出声,飘忽是身影在石厅中四处闪现,虽然将面纱女子打得更加狼狈,但她凭借属相克制的优势,依旧死死的将其挡在身前。场中形势突然逆转,让施逸等旁观者也十分意外。“先祖他为何突然便落入下风了?”看着金昙已经退到高台下,金戊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他毕竟只有一个人。”“那你们能不能救救先祖?”“我们只能保证你的安全,他们的战斗无力插手。”挚启这句话没有说全,他无力插手命境修士之争,也无心插手这场昔日圣地与现今宗门的气运之争。无忧殿的现世,不管其失踪的门人是死是活,无忧山都将注定成为如今南朝所有宗门的狩猎场。他们代表着当今修行界,要将那些曾经聚集在无忧殿,至今还被所在兽神大阵中的天地气运重归南朝。不管这些东西最终流向何地,但这是他们作为修士对当下修行界的责任。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争斗,而眼前的金昙,不过这场大战的开端。:()花开泗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