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丹药与自身调息的辅助,挚启的伤势恢复得快了许多。尽管自己极尽全力的一招将对方逼退,但代价便是自己体内的经脉脏腑被对方的金系灵力搅得寸寸断裂。经过了半月调理之后,他才能勉强坐立起来;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他终于能在舱底勉力行走。而此时城中大搜捕的势头终于停了下来,因为有更惊人的消息传到了建康府。无忧殿遗址无法攻破!几乎聚集了南朝修行界所有精英修行者的无忧山之行,以各大宗门铩羽而归告终。这些人在半个月前初入无忧山时,以强大的武力平推整个山头,几乎摧毁了传闻中的所有障碍。正当他们洋洋自得的抵达山顶之时,一座覆盖了整个顶部的大阵出现在眼前。经历了山下那些未曾造成多少阻碍的阵法之后,他们并没有将这座看着颇有些气势的大阵放在眼里,甚至已经开始畅想阵法后面有多少无忧殿遗留的宝藏。然而这座由前任圣地建造,历经了五百年岁月侵蚀的大阵给他们好好的上了一课。刚开始他们想沿用前面的办法,集中了大部分修士的力量强力轰击阵法。可不仅没对阵法造成半点破坏,反而被其反震之力伤了不少人。于是几大宗门商量之后,采取了以阵破阵的办法。五行阵法对于南朝修行界来说并不是什么罕见之物,相生相克的道理已经印在所有修士的脑海深处。可知道是一回事,用起来又是一番景象。由于当今南朝宗门多是以单属相立派,门中其他属相之人极为罕见,所以对于赫赫有名的五行阵法并不熟练。几个南朝的顶级宗门派出数位高阶修士,演练了几天之后便试图攻阵。他们以一组命境修士组成的五行阵为主,四组势境大成的修士为辅,分成五个位置强攻无忧殿这座阵法的五处阵眼。然而五行兽神阵的防御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五位命境与二十位势境顶峰的修士,放在当今南朝足以横扫雾隐山之下的所有宗门。可如今他们将大江底的江水搅得波涛震天,依旧奈何不了这座阵法分毫。经过了连续五天的不停轰击之后,他们意识到强行破阵似乎并不可行。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提起了那个一年前的传闻:要想开启无忧殿的守护大阵,必须集齐对应五行的五色令牌!这个在一年前被众人嗤之以鼻的消息,经过几位阵法大师的勘察之后,竟然成了最有可能成功的破阵之法!就在十月望日、无忧山关闭的这一天,这条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飞快的从太平州传播出去。一时间整个南朝掀起了寻找五行令牌的热潮,因为下一次无忧山开启之时,持有令牌之人就等于预定了进入无忧殿的席位。无数关于令牌的消息从各地传出,真假难辨之下,刚刚平静下来的南朝修行界再次动荡起来。“消息确定了?”建康城楼家的宅院中,楼高看完楼晟递来的信笺,抬头向他确认。“确定了,几位阵法大师一致认为集齐五块令牌才能开启阵法。”楼晟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可惜了,到手的令牌却丢了!”“父亲放心,他受了重伤,肯定还在建康城中,孩儿一定会将他找出来。”“已经一个月了,如今各大宗族都在全力寻找令牌,我们如果继续在城中搜寻,目的太过明显。”“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派遣低阶门客出城假意搜寻令牌,多派几位高手在城中查找,一定不能让他落入他人手中!”“是!”就在楼家父子谋略筹划之时,陶源坐在家中一处凉亭中,望着身前的五幅图画眉头紧锁。这几幅画正是一年前传出的五色令牌草略图,刚知道这个消息时,他并没有太过上心。可如今这则消息得到了多数宗门的肯定,做为建康城两大家族之一的陶家却不得不引起重视。“父亲,你在看什么呢?”陶真从一旁串了出来,失神的陶源竟没有发现。“真儿啊,到父亲这来。”陶源作势要将图画收起。“咦,这幅画我好像在哪见过!”“你见过?”陶源将绘着正反两面山峰图案的画纸递过去,疑惑得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个图案看起来很熟悉,让我想想。”陶真托腮沉思。“对了,挚启师兄有一块这样的令牌!”“挚启!”“是啊,一年前接到姑姑传信前往无忧殿的时候,我们一同在山中发现的。当时晟哥哥和安素师姐也在。”“楼家和偌寒涧也知道?”“是啊,虽然最后令牌落在了挚启师兄手中,但我们每个人都翻看了一遍,他们应该都记得的。”“一年前就已经得知,却对此不闻不问,师父和师姐究竟是什么打算?还有楼家,难道一个月前的秦淮河畔,便是楼家在对付这小子?”陶源小声呢喃着。“父亲,你在嘀咕什么呢?”“没事,最近你别往外跑,外面不太平。”,!“可是挚启师兄还没找到呢!”“我会加派人手去找的。”陶源话音传入陶真耳中时,他已经出了院门,只留下陶真看着父亲匆忙的身影发呆。楼、陶两家都在为五行令牌布置安排之时,作为持有者的挚启却由陈宁这位清秀的歌女陪着,喝着秦淮河中刚捞上来的新鲜鱼汤,闲暇时看看河面的大好风景,日子过得好不惬意。自他醒了以后,三娘也来看过两次。对于挚启这种修行界的仙人,他自然是不愿意得罪的。再加上近日秦淮河上已经鲜有搜查之人,她也十分愿意结下这个仙缘。陈宁除了晚上出场献艺的时间,基本都在舱底呆着。她话不多又总带着几分愁苦,挚启便经常和她聊起安仁县的往事,以图将她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安抚稍许。这一日两人又在闲聊之际,挚启突然想起第一次来到飞燕阁时看到的模糊身影,便向陈宁问了起来。“陈姑娘,那日我初登画舫之时,曾在船上瞥见一个云髻高盘、衣着考究,看上去出身华贵的中年女子,你可曾见过此人?”“画舫中的女子大多打扮得十分精致,可到了中年的都是船上的妈妈。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年的迎来送往,即便曾经出身不凡,也早已失了那份高贵的气质。”“所以你也没见过?”“倒也不是,我曾听三娘提起,秦淮河上这些画舫都是女子出身,之所以这许多年鲜有敢闹事的,皆是因为有位神秘之人庇佑。而这个神秘人,据说也是为女子。”“哦?她多大年纪,长相如何?”挚启听见这个消息不由得意动。“既然是神秘人,自然是鲜有人见过的。不过要说秦淮河上还有这份气质的女子,恐怕就只有她了。”“哪里能找到她?”“三娘叫她凤姑,听说住在河中最大的那艘栖凤楼上,不过那里不是寻常人上得去的。”“凤姑?栖凤楼?”挚启默念的着这两个名字,眼神飘忽的望向远处,似乎能透过结实的船底,看到被众多画舫围在中间的栖凤楼一般。:()花开泗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