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凤不知自来熟阴差所想,但他自己倒是很看得开:“确实挺好。”
毕竟甲乙两位阴差看起来就像是很能吊打邹判官的样子!
自来熟阴差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十分心满意足,只不过他并未就此离开,重新回到阴差队伍中,而是选择陪同在了程昱凤身边,在同僚程齐阴冷晦涩的目光中,带着周围的阴魂们回到了判官殿前。
重回判官殿,众阴魂的心情十分复杂。
看着眼前殿门紧闭,阴差们没有一个愿意主动上前的,最后还是程昱凤一把将门推开,一群阴魂跟着他挨挨挤挤,浑身紧绷着走了进去。
程齐跟在阴差队伍的最后。
他以往因为资历最浅,从来都是跟在队伍最后头的。
但这次,程齐却很微妙地感觉到了哪里不对。
而这些隐隐约约的改变,明显就是从那甲乙两个阴差出现以后发生的,几乎从那之后,前面的这群同僚就跟自己隔开了一道,若是他不搭话,便没有阴差会主动找他,而即便他试图搭话,对方也会很快结束话题,脚下匆匆。
看着同僚阴差一个个跟在程昱凤那群阴魂后面进了门,程齐脚步一顿,即便心中杂乱无章,却还是硬着头皮迈进一步。
就在程齐迈入之后,判官殿的大门再次自动合起。
至于殿前,则是响起了鬼差乙有些惫懒的声音:“几步路,走这么慢。”
程齐心中一惊,以为是同他责问,猛地抬头,才发现是邹判官踉跄着从判官殿的后面扑了出来。
此时,整个判官殿的内部,除了有程昱凤这堆阴魂跟他们这些阴差,以及扑了个狗啃屎的邹判官外,最中央却还立着几人,分别是鬼差甲乙,邹判官的副手,跟一个双手抄在袖子里,无奈摇头的中年男子。
“师父,师父救我!”
邹判官扑在地上,抬头看见那手抄袖子里的中年男子,立刻手脚并用,飞快凑到中年男子身前,抱上对方的大腿就开始痛哭流涕。
“师父,我冤枉啊!这判官殿上上下下几百魂,谁人不知我小邹做事兢兢业业,从不曾做出什么有违阴司律例之事!今日两位阴帅突然现身,问都不问就说我包庇同僚,徇私枉法,实在是令徒儿心中惶恐!!”
中年男子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却被一脸莫名其妙的鬼差甲抢了先:“你这小判官真是神奇,我与乙才来这判官殿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只是叫了殿里当值的小吏去唤你前来,别的还什么都没说,你怎么看着却像什么都晓得了。”
邹判官哭声一顿。
鬼差乙憋着笑,一本正经道:“许是他修习了什么先知术法?”
鬼差甲睁大眼睛:“先知术法?这门术法不是早就失传了百年,他又是从哪”
“嗐,两位阴帅大人见笑了,我这废物徒弟哪能有这般逆天机缘。”中间男子听到这里,又见鬼差乙眼底带着明晃晃的嘲讽,不由苦笑一声,连忙打断。
邹判官心头一慌:“师父?”
中年男子很是不动声色地把腿挪开,瞪着眼低头冷斥于他:“孽障!你如今倒是学会了满口胡言,两位阴帅大人在前,你还不肯实话交代了?!”
“我、我、我”邹判官愣是被吓出满头冷汗,看中年男子是真的不打算护着自己,连讲话都结巴了起来,“我并没有先知术法,是、是我之前叫了下面的差吏暗中跟了那些阴魂一路,所以才,才”
鬼差乙点点头,摸着下巴说:“哦,怪不得方才你迟迟不肯出来。”
鬼差甲:“啊?这小判官是故意没出来啊,早知你一直在后头藏着,阿乙也就不必多跑一趟,将你师父老判官请来询问了。”
鬼差乙笑了:“我多跑一趟也不累。”
鬼差甲摇头:“可一来一回,总归是麻烦了许多。”
鬼差乙笑意更浓了些。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这话,旁边邹判官没想到还有这一层,他偷偷看眼自己师父,直觉大难临头。
中年男子,也就是邹判官的师父,则是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指着邹判官的鼻子道:“孽徒,还有其它的,你也赶快一一交代了清楚!”
十阴帅在东岳阴司地位非凡,几乎每次现身都是在阴司出现重大危难变故之时,中年男子作为早先退休下岗的老判官,有幸见过百年前十阴帅与千年恶鬼对决时的恐怖场面,眼下十阴帅中的两位领头再次出现,中年男子实在难以对两者生出任何轻视之意,也就更没胆子替自己徒弟说上一句好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