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绣,就是郑其母亲的本名,同时也曾是郑老三的妻子。
“他不仅是苏绣她姐的孩子,还是我们同父异母的亲弟弟。”郑老三稳稳地将香烛埋进供台中央,又从怀里摸出一杆老烟枪,兀自点燃又吸了一口,放在了供台边。
按理说,这些都是不符合超度流程的。
但此时,郑家人却完全无法在意这些细节了,他们对于郑老三的这句话,反应了十好几秒,才捋顺过来!!
老爷子竟然在外面有一个私生子,还是跟老三媳妇儿的姐姐厮混到一起后生下来的!!!
众人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个走向,他们神色麻木,其中年龄最大的中年男人只看向蒋飞龙,然后说:“你现在回来是想分家产?”
顿了顿,他又道,“郑家已经没有家产可分了,你来晚了。”
蒋飞龙却好笑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看着邱长生跟褚宁等人那边,耸了耸肩解释说:“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从小到大都是自己生活在国外,还是前几年听说这老头儿死了,我才回的国。”
邱长生记得,蒋飞龙的履历确实很漂亮。
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这么一层身世背景在。
不过经蒋飞龙一解释,褚宁也就明白了:“你回了国,被郑其参推荐到了邱总的公司,同时替他完成了每年一次的放血任务,安抚住了来自飞僵的反噬。”
之前说过,飞僵炼制完成后仍旧嗜血,每一年它都必须从直系亲属的身上获得一次鲜血吸收,以安抚自身,这样才能继续安稳地帮助郑其参掠夺属于邱长生的气运。
邱长生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他倒是没想到,原来敌在身边。
蒋飞龙苦笑一声,说:“我说我并不知情,老板你信吗。”
蒋飞龙当了邱长生三年秘书,他只记得,第一年自己在邱长生面前莫名流过一次鼻血,邱长生帮他了一次纸巾,那次纸巾上的血应该是蹭到了手串上。
至于第二年,则是有一次蒋飞龙裁纸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大拇指,鲜血大滩大滩地往外涌,当时邱长生路过,帮他拿来了医用棉签止血。
第三年也就是今年,没有流血。
看来,的确是今年他不曾在邱长生身边发生意外流血事件,于是飞僵才暴动了吧。
两人各自在心底捋顺一遍,然后便双双叹了口气。
倒是不知道,当时郑其参远在千里之外的国外,又是怎么控制着蒋飞龙办到的。
毕竟这些事看起来都太自然了。
“其实也不必控制。”大概是看出了邱长生的疑惑,褚宁解释说,“飞僵嗜血,蒋飞龙既然他的直系血亲,只要它想吸食血液的愿望变强,两者再一接近,它暗中引导蒋飞龙流点血,就会变得很简单”
蒋飞龙闻言,不由砸吧了下嘴:“好家伙,我好赖都没被他照顾过一天,就要为他放血还父了是吧?”
邱长生也觉得蒋飞龙这儿子当的怪惨的,看向对方的目光隐约带了点同情。
而这时,旁边的郑家人却不愿意了:“去去去,你这人究竟在胡说些什么东西,我们家老爷子如今连尸骨都被刨了,你们眼下却还要凭空踩他一脚,污蔑他生前清白!我可怜的老爷子诶!”
蒋飞龙看那群人一眼,语气不屑说:“污蔑还是事实,你们自己心里有数,他清白,那你们也要拦住他别在外面乱搞啊。”
郑老三沉默许久,这时却说:“都来给爹上柱香吧。”
郑家男人们因为之前的那阵怪风,其实是有点踌躇,不敢上前的。
郑老三又道:“不然爹走得不安心。”
郑家男人这才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抢着去前头烧香。
法事流程到了这一步,已然是被郑家人打乱了套,但观里的道长却没一个点破的,副观主白轻慈露一副慈悲模样,确其实是站在门边看热闹,而施明恩却还在诵念着往生的经文。
方留青在乱中退了下来,走到褚宁身边,感叹:“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不知何时从殿后取来了自己的桃木剑,就怕万一那郑老爷子又被这群不孝子孙气得从珠串里跳了出来,他好上去跟老爷子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