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觉得我们想的是哪样?”叶述正襟危坐,瞧见叶千千急于为陆星野辩解的模样,很是不赞同地叹了口?气,颇为语重心长地同她说,“千千,已经二十三岁了,你?应该懂得分辨好坏。就算他与陆家断绝关系,但毕竟是亲生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将来若是陆家有事,他管是不管?那你?又该怎么办?”
“我……”叶千千以?前也想过,如今叶述问起,这念头在她心中翻涌过两遍,浮现上来,“我自然是与他共进退,无论他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
叶千千语气坚定,让叶述听得直摇头:“你?啊,把事情想得太简单,跟这样复杂家庭关系的人谈恋爱,将来可有你?受的。且不说他那个继母,单就你?所谓的内情,不也是陆星野的一面?之词?这世?道人心难测,你?如何能保证他所说的都是真相?”
叶千千被噎住了,她的确没有任何实证,但……事实应该就是如此。
刘赫扬侧面?也透露过一些细枝末节,和陆星野所说对?应得上。
如果陆星野所说的都是假话,那他和刘赫扬得扯多大的一个谎,才能把事情自圆其说。
更何况,陆星野不会?骗她。
但是她的笃定,却没办法令叶述信服。
“你?这孩子就是在社会?上没吃过亏,明明有无数条康庄大道摆在你?面?前,你?为何非要?挑这么一条坑坑洼洼的去走?我和你?奶奶的意?见一致,赵秋阳那孩子样样都好,你?怎么就不乐意?呢?”
“赵秋阳好是好,可我不喜欢他呀。老叶,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勉强的终究不会?幸福,这一点你?和我妈意?见证实过了。你?不会?……也想我步你?们的后尘吧?”
叶述敛眉,斥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对?你?妈可一点没勉强,我们两个只是三观不一致,过不到一起去罢了。说你?的问题,老扯我做什么?就算是和秋阳看?不对?眼,这世?界上好男人千千万,就非得是那混小子吗?”
“是啊……千万人之中,就非得是他,”叶千千唇边溢出一点笑?,像是在怀念些什么,“老叶,是我先喜欢他的,喜欢很久很久了。”
叶述瞧着自家闺女眼中的光,不由怔住。
这神?情和她妈妈当年一模一样,曾经自己也是她眼中最特?别的存在,可是到后来,那样明媚的颜色被生活琐事磋磨着,归于晦暗……他们终究走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不知是被这眼神所触动,还是因为回忆起往事,叶述心头软下来:“千千,你?和他是认真的吗?”
“当然!”
叶千千没有半分犹豫,叶述却斟酌片刻,才开口?:“那明天叫他来见我。”
“啊?”叶千千有些意?外。
“啊什么啊?他既然敢拐走我的宝贝闺女,怎么连上门的胆量都没有?难道还要?我这个老头子主动去拜访。”
“那你?说老叶到时候会?不会?直接甩给?你?一张支票说,给?你?五千万,离开我女儿?。”“……”
现在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说明她在家并没有受到过多的难为。
可他就不一样了,现在除了焦虑,还是焦虑。
他还没有做好见“家长”的准备,就被赶鸭子上架,虽然叶千千并没有说什么,很显然她家里人对?他并不满意?。
以?至于明天的“会?面?”于他来说就像是一场“鸿门宴”,不知他们会?用什么办法,好让他知难而退。
叶千千倒是态度十分乐观,陆星野猜测八成是她故作轻松,想叫他别那么紧张。
他十分配合地掩饰住自己的不安,仔细将叶家人,尤其是叶述的喜好和习惯一一打听清楚,这虽然不是一场“战斗”,但总要?知己知彼,才能谋得一点胜算。
晚上十点多,哄着叶千千早点睡觉后,陆星野在床上直挺挺地躺了许久,才想起来明天公司安排了杂志拍摄,遂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给?林姝打电话将活动推掉。
彼时林姝正参加一个酒局,陆星野的电话锲而不舍地打了一遍又一遍,林姝才接起。
原本临时调整工作计划的事常有,对?林姝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她却察觉出一丝异样,她听得出电话那头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轻叹一口?气,问道:“星野,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陆星野轻窒,忖度半晌,闷声反问:“很明显吗?”
林姝笑?笑?,走到走廊尽头,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带了你?这么多年,这点了解还是有的,说吧,遇上什么难事儿?了?”
这对?于陆星野来说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并且他在这方面?的经验就是空白,更惨的是……亲近的朋友本来就少,能讨个正经主意?的,也就只剩下老师和林姝二人而已。
陆星野稍微酝酿了一下,但还是磕磕巴巴才把事情讲明白,听罢,林姝噗嗤笑?出声,打趣道:“男人要?成家,早晚都得经历这一遭考验。当年你?姐夫上我家时,我爸也是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但挑归挑,最后还是同意?的了。你?啊……拐走了人家的宝贝女儿?,叶董说什么你?都受着,即便不给?你?好脸色,也多半是考验的意?思,你?只需立正挨打就是了。”
“至于上门带的礼物,不在于金贵,在于心意?,关键还是要?看?你?的态度,毕竟当父母的,都希望子女有个好的归宿。”
林姝的语调不急不缓,将“经验”之道娓娓道来,慢慢抚平他心中的焦虑,脑海中慢慢有了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