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了!”瞿老夫人声音有压抑不住的尖刻,“还有不到五个月!不到五个月!你就要考试了!你回来做什么!你不想考功名了!”
陈笺方目带悲伤,静静地看向瞿老夫人。
瞿老夫人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卡住,隔了半晌才缓过来,“你别这样看着祖母!”瞿老夫人指向屋内,“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我怜惜显金自幼在陈家长大,不欲计较,只想如何粉饰太平了事!本是她德行有亏,耐不住寂寞,陈家已给她吃喝遮”
“祖母!”陈笺方再抬眸,目光隐忍中带有滔天的压抑的怒火,“我已知来龙去脉!您处事,为何如此。”
陈笺方到底将后面的话尽数吞下,背身而立,气势大盛,“所有无关的人,都滚出去!”
陈家的家丁还不想看这个鬼热闹呢!一听到这话,全都乌泱泱地跑了。
媒婆不想跑,还想要钱。
陈笺方言简意赅,“滚!”
媒婆:得嘞!
立刻转身扭动肥硕的臀部,跟着乌泱泱的人潮往外跑。
整个漪院,如今只剩下二房夫妻、三房孙氏,没来得及成亲的显金与陈三丫,还有针锋相对的祖孙二人。
孙氏连忙将儿子扶起来,哭着慞惶地左看右看,最后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陈猜松了口大气。
瞿老夫人还想开口说话。
陈笺方丝毫不给她机会,“立刻差人请大夫来家中给三叔问诊!刚刚在此处的家丁随从,全部摸排一遍,若是死契的便可不管,若是活契,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必须把这件事扼杀在摇篮里,绝不可四处乱说!”
陈笺方看向陈猜,语气恭顺了许多,“二叔,劳您去办此事。”
陈猜连连点头,“好好好!外院我去,内院的你婶婶去,一定办妥当!”
二房夫妻也走了。
陈笺方看向孙氏与陈三郎,语气不那么好,“三婶,您要不带着弟弟去看看三爷的病情?”
孙氏立刻翻身从地上起身,拽住儿子飞也似的往外逃:开玩笑!陈家食物链顶层回来了,吃香喝辣的平静好日子还会远吗!
现场只剩下显金、瞿老夫人与陈笺方。
陈笺方的眼神,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落在显金身上了。
“金姐儿,你若是想,也可以走。”
陈笺方张嘴,却紧跟着栓了一句,“可以去西厢吃吃茶,换身衣裳,好好睡一觉;若是不想走,也可以留在此处,很多话,你听一听,也好。”
话虽如此,但后面那一句说得又慢又缱绻。
明显是不想显金走。
显金这厢点点头,那厢转身就走。
睡觉不香吗?
她都好多天没睡枕头了。
昨天抢劫的陈三丫的荞麦枕,又高又硬,除了养生健康,简直一无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