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生气?
因为他不希望她喝凉茶吗?
此举何错之有?
夜里喝凉茶,伤脾胃、肝肾,有百害而无一利。
陈笺方轻轻摇摇头,或是嫌他手伸得太长?亦或是以为他企图掌控她?
无论哪种情况,他总要道个不是才行。
就今晚吧。
等显金从店子里回来,他就认认真真谈一次。
陈笺方下定决心,晚上站在路口却没等到显金,他埋头踱步到水西大街陈记门口,却见店门紧闭,门口的灯笼倒是亮着,被深秋的风一旋,“陈记”两个字正好投射在他的面颊上。
陈笺方低了头,避开灯笼的昏黄亮光,不急不缓地拐过街角。
街角处人来人往,一处挂着“清汤面”的摊贩小铺,客人络绎不绝。
“三碗清汤面,带走。”
陈笺方同老板娘道。
三碗,显金、锁儿,或许还有那个一身腱子肉的周二狗吧?
老板娘笑着应了“诶”,一抬头见是陈笺方,一边利索抖落面条,一边问陈笺方,“三碗啦?你一碗?上回那个白瘦的小姑娘一碗?乔山长家的大少爷一碗啦?”
陈笺方略抿了抿嘴,隔了片刻,方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老板娘本是套近乎,客人不答就算了,利利索索地起了三碗面,舀起三碗汤,放进食盒递给陈笺方。
陈笺方将食盒抱在怀里,继续埋头向水东大街的“看吧”走去。
“看吧”也没人。
门关得死死的,还从外上了一把大铜锁。两个地方都没人…
陈笺方不由自主地往青城山院看去。
乔师还未回来,或许显金与宝珠有约?
陈笺方轻轻抿了抿唇角,将食盒紧紧抱在怀中,在“看吧”门口等候良久,方转过身去。
……
显金夜不归宿去了哪儿?
她在夜半的小曹村。
热气腾腾的作坊,二十余米长的水池里灌满了热水,竹帘东西南北四角铺开。
五十个师傅一人一手捉着圆筒竹帘,袖子撸得到肱二头肌处,皮肉下崩出突起的青筋和极为分明的肌肉线条。
“一二、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