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霖的老婆叫做李艳红。
李艳红瞧见那熟悉衣衫、那曾无数次依偎依靠的身形如今支离破碎、七零八落摊在满是血污的地上,她的身子瞬间僵住,像被寒霜骤然封冻的木雕,唯有那双眼,瞪得极大,眼球几欲挣出眼眶,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怖。
她的嘴唇哆嗦着,开合间却吐不出半个字,唇色由粉转白,再渐渐泛青,好似所有血色都被眼前惨景狠狠抽离。
细密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眼角、嘴角蔓延开来,不过一夜之间,青春与生气便从这面庞上被残忍剥离,徒留满面沧桑与悲恸。额前发丝凌乱散落,几缕被冷汗浸湿,黏在惨白额头,其余随着她身体轻颤而微微晃动,恰似她此刻飘摇欲碎的心。
突然,一声凄厉至极的嘶吼从她喉间传出,那声音不似人声,尖锐得划破空气,惊飞了附近树上停歇的鸟雀。
她踉跄着朝前扑去,全然不顾地上黏稠血污沾染裙摆、弄脏双手,双膝“扑通”跪地,颤抖着手伸向丈夫那残碎身躯,想要去拼凑、去抚摸,可指尖触及冰冷肢体的刹那,又猛地缩了回来,像是被烫着一般,而后双手捂住脸,放声痛哭。
萧琰静默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孩子站在旁边也是在哭,两个人的哭声在此时乱做了一团。
不知道这两人昨天晚上没有听到男人张霖的惨叫吗。现在才反应过来。
萧琰自小缺乏家庭的温馨,此时竟然有点不太明白眼前的场景。过了一会,才慢慢的开始明白,昨天晚上当然是听到了。但是,今天早上见到依旧难掩胸腔中的悲伤。
萧琰看向昨天和李艳红发生矛盾的周艳。
只见周艳有点于心不忍和同情的看着李艳红。
郭凡整个人已经吓傻了,如果不是因为李艳红昨天因为周艳年轻漂亮,不愿意让周艳和自己老公同住。那么昨天一个睡在一间茅草屋的一定是自己,那么现在这个地上被撕成碎片的也一定是自己。
秦明是医生,见到这一幕一开始就在检查地上的尸体。走了一遍,回来说:“少了头部和左胳膊。”
“哦。”萧琰看了地上的碎尸,然后又抬头看看天。
苏铭听到这个话,说:“应该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东西带走了他的脑袋和左胳膊。”
秦明说:“看来如果那个人落单了,或者是没有住满一个帐篷,应该就会变成这个怪物的袭击对象。”
萧琰说:‘现在还剩下八个人,要是今晚一个茅草屋住四个人,就不会有人落单了,也不会出现茅草屋住不满的情况。’
秦明说:“这个样子也没有用,要是晚上没有人死,那么第二天早上我们大家还要投票。不管怎么说,肯定还是要死一个人的。”
这一次的新人似乎比上一次的新人更加难接受眼前的场景,应该是张霖死的过于惨烈。
周艳从刚才就在不停的呕吐。
李艳红和孩子的哭声就没有停过。
至于郭凡,依旧脸色苍白神神叨叨的看着眼前的尸骸遍野?。
昨天出现的诡异的男人,已经等在了茅草屋中。
萧琰直视这个诡异男人的眼睛。
诡异男人说:“割礼将会在最后一天举行,那个时候需要准备好极洁净的布,特殊的道具,盛有橄榄油的容器还有祈祷书。”
诡异男人说出的四样东西,目前在游戏里面都没有看到,几个活着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然语塞。
诡异的男人接着说:“晚上还是要到这里来集合,现在大家先过来吃早餐吧。”
说完,诡异的男人离开茅草屋,身后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食物。
桌上一只豁了口、满是茶垢的陶碗里,盛着半碗不明所以的浓稠糊状物,灰白色的质地仿若被搅浑的石灰浆,其间零星散布着几块黑褐色、疑似已变质的肉干碎末,丝丝缕缕地耷拉在“糊粥”表面。
旁边搁着半块硬邦邦的黑面包,面包外皮结了一层厚厚的霜状物。
在桌角,歪歪斜斜立着一只缺了把手的铁皮杯,杯中浑浊不堪,底部沉淀着厚厚的泥沙杂质,上层漂浮着几片枯黄残碎、辨认不出原本模样的菜叶,偶尔泛起的几个气泡,“噗噗”破裂,散发出一股泔水般令人皱眉的气味。
看着这诡异的,糟糕的早餐,所有人都难以动嘴。
尤其几个新人,显的十分的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