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男子对于秦思洋超乎常人的警觉,十分意外。等了许久,荒原上寂静得只能听到风声。他知道,秦思洋已经跑远了,遗憾地叹了口气。“算了,还是问问被抓住的这个人吧。”随后看了胡蝉一眼,一道透明丝网从胡蝉的呼吸孔中迅速抽离,缩入此人的长袖之中。“我问你,刚刚在那个古怪舱中的人是谁?”胡蝉没有回答,依旧静静地躺着。邋遢男子愣了一下:“嗯?我不是已经松开了封住你嘴的丝线么?怎么不说话?”胡蝉哼了一声:“说不说你都得杀我,我有什么必要多嘴?”这时,胡蝉的面罩被透明的丝网拆除。准确来讲,这面罩不是被硬生生扯开的。而是由于与头盔的连接部分损坏,之后才被丝线轻松拉扯。透明丝线将面罩丢在一旁,露出护甲里的那一张病恹恹的蜡黄面容。“我还以为你是个精明强干之人,没想到居然是这副模样。”胡蝉的目光虽然虚弱,但是充满了怨恨。胡蝉因为被克里斯和金晟宇追杀,已经养成了出门就易容的习惯。这个习惯,也让他避免了被眼前这个未知敌人发现底细。胡蝉确信,眼前的邋遢男子绝对不是普通人物。如果看到自己的真实面容,定然可以认出自己泽世教圣子的身份。邋遢男人哼了一声:“你这个病秧子,以为你不说那人的底细,我就不知道了么?”胡蝉依旧以沉默应对,目光之中的恨意与嘲讽盖过了原本的虚弱。“你不信?”邋遢男子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边走边说:“猜不出他的身份,我可以从你身上入手。”“你一个给他打工的下人,居然都是序列等级五的能力者,而且还身穿四阶护甲。那个古怪舱里的人,要么是商会会长的继承人,要么是军团司令的继承人,要么是联合政府那几个高官的继承人,不会有其他说法。”别的话胡蝉可以当做这个人是在放屁,唯独“打工的下人”让他十分不爽。“你怎么知道我给他打工?”“如果你是主他是仆,他怎么敢丢下你自己跑路?”胡蝉露出个不屑的表情,没有作答。邋遢男子又是一笑:“你只是反驳自己不是打工的下人,却没有反驳我的其他猜测,说明我猜对了。”胡蝉面色凝重,但是心中轻蔑。猜吧。你这邋遢鬼使劲猜。就算你猜破脑袋,也不可能猜出来,钻头舱里的那个人,是个十八岁的孤儿。邋遢男子又对胡蝉说道:“只要你告诉我那人的底细,我就可以饶你不死。你已经是序列等级五,前途无量,没必要为了打工的那点工资丢掉性命。”“饶我一命?”胡蝉忍不住轻笑了两声:“你已经摆明了是要杀人夺宝,怎么可能会选择饶我一命?”“且不说我不是为了夺宝,就算是为了夺宝,宝物不在你的手里,我杀你做什么?”胡蝉满脸都写满了不耐烦:“别在这里装好人了,我又不是不清楚规矩。杀人夺宝这种事,见者有份,向来只有一方能够活下来。”邋遢男人看到胡蝉白了自己一眼,顿时感到有些恼怒。“既然你什么事都清楚,那我也不装了。”“不错,你会死,但我劝你不要嘴硬。告诉我那人是谁,怎么找到他,我可以让你痛痛快快地走,少受些皮肉之苦。”胡蝉又笑了两声:“痛痛快快地走?听起来你还觉得自己挺仁慈,真是可笑。”“我自己瞧不见什么活着的希望,临死前出卖他又有什么意义?损人不利己的傻事,我可不会做。”“至于皮肉之苦——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是在你动手之前自杀还是没问题的。”此人听后,蹲在胡蝉面前,撩开了头发,露出满是脓包的脸。只是稍稍靠近胡蝉,一股刺鼻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让胡蝉快要窒息。邋遢男人嘿嘿一笑:“他可是丢下你一个人跑了,你不恨他?你明明是出来帮他做事的,结果他活着,你死了。就算去了九泉之下,也会觉得不甘吧?”胡蝉却死活不上套,依旧保持着冷静:“我又不是没有自己主见的三四岁孩子,这么大岁数,行事可以自己负责。”“帮他做事是交易,他出钱我出力,你情我愿。现在我遇到危险,为什么不恨你这个始作俑者,反而要去恨他?”邋遢男人一听,骂道:“你小子是喝了他的迷魂汤么?!我就问你要个名字,你却死活都要保他!他是你爹还是你哥?!”“你说错了,我可不是死活都要保他。”胡蝉语气平淡:“要是能活命,我出卖他心安理得。现在我是必死,当然要保他。”然后又嬉笑着看了邋遢男子一眼:“说不定,他日后还能为我报仇呢。”邋遢男人盯着胡蝉瞧了又瞧。胡蝉问道:“你在看什么?”“总觉得你小子这觉悟,这气势,这能力,都不像是个给人打工的,应该在安全区内有你一号人物才对。可我怎么看你一点印象也没有?”胡蝉哈哈一笑:“见我不肯出卖他,就转而想办法套出我的身份?”邋遢男人眉头的脓包挤在一起,似乎是在皱眉。“这都被你发现了,果然,你的心机也不差。要说你是个给人卖命的马仔,可真是出了奇。一开始我是五成把握你另有身份,现在已经涨到九成九了。”“就算十成又如何?”“你的命在我手上,我劝你说话的时候掂量掂量。”胡蝉对于邋遢男人的威胁,只是付之一笑:“你之所以不杀我,是希望靠我引他回来。而想引他回来,应当是要抢他那能遁地千里的道具。”“我劝你还是省省吧。”胡蝉叹了口气:“他既然知道这里有危险,那就肯定不会再回来。”“那可不一定。”“不一定?他又不是傻子,明知道这里有危险,还来送死。”:()序列:吃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