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半,大天王寺。作为大秃瓢壮汉团队里的领头人,西沙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大雄宝殿的主位上。而田宇等人白天遇见的“主持”,“和尚”等人。这会儿,他们都已经换上了便服,分别站在西沙的左右两侧。光从众人看向西沙的眼神,不难看出。在这间屋子里,西沙的权威更胜坐在他身后的佛祖…西沙抽着烟,眉头紧锁道:“阿大他们那帮人,找几个怎么久都回不来吗?”“……”众人见西沙一脸怒容,正处在气头上,压根不敢搭话。见众人无言,西沙扭头看向“主持”,质问道:“老孔,你说你们是不是一群废物?”“就他妈一个招摇撞骗的活儿,愣是可以让人家把钱箱子都拆了!”“这他妈下次再遇上这种事儿,是不是人家把佛像搬走了,你们也看不见呐?”被叫做老孔的“主持”,额头冒汗道:“西爷,今天的事儿纯属意外…”“啪!”西沙半点没给面子,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帖子,呼在了老孔的脸上。“意外?你他妈一句意外,老子就得损失几千块?”“我今天把话给你撂在这儿,这钱要是追不回来,你他妈就是卖屁股都得还给我!”正当一众马仔噤若寒蝉之际,络腮胡领着四名青年走了进来。“西沙,钱你们追不回来了!”络腮胡面无表情地说道:“而且这庙,我也得拆了!”“大胡子,你是不是哪根筋抽错了?”西沙拧着眉头喝道:“老子跟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的,你他妈进门就说要拆我的庙?”“不是我要拆你的庙,是小东少爷发话了,你们这庙留不了!”络腮胡冷冷地回了一句。“大胡子,你是觉得我西沙好欺负?”西沙眯着眼看向了络腮胡。“把你们手里的大锤舞起来,我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干活!”络腮胡压根没有搭理西沙的打算,双手插在面前的帆布包里,发出了命令。“我看谁敢!”西沙从身后的佛像后面,抽出了一把足有成年男子手臂长度的坎刀。他挥刀指向络腮胡,威胁道:“你们今天谁动一下,别怪我手里的刀不认人!”从整个西双的角度上来看,西沙确实不算个什么。西沙靠着坑蒙拐骗起家,并逐渐成势。要论社会地位,以及所处的层次。那西沙与刀小东所在的刀家,压根就不在一个层次。在无关乎自身利益的情况下。面对刀家的人,西沙绝对会端正自己的态度,保持应有的谦卑。但凡事只要一扯上利益,那无疑就会让事情变得复杂化。以西沙举例,这些年他靠着各种下作手段,好不容易才积攒了些许资本。对西沙而言,大天王寺不但是他唯一的“实体”,也是他的聚宝盆!而络腮胡到场后,一句话就要拆了自己的“寺庙”。那无论是从经济利益的角度出发,还是考虑到自身的名望。对于西沙来说,那都是绝对不能接受的。所以西沙怒了,他决定“摇滚”了。络腮胡瞥了西沙一眼后,淡淡道:“什么都别管,直接拆!”“踏踏!”四名青年手持着大锤,径直走向了佛像。而西沙见状,两个眼珠子通红地吼道:“庙都没了,你们吃屎去呢?”“还他妈瞅着干什么?”“谁敢砸庙,直接给我干他!”“出了天大的事儿,老子兜着!”话说完,西沙攥着刀,作势就朝着络腮胡砍去。不仅是西沙,包括大天王寺的一众“僧侣”,也是有啥拿啥,朝着络腮胡等人就扑了上去。“哗啦!”面对西沙等人的攻势,络腮胡表现得非常淡定。只见他极为从容地从帆布包里,掏出了一把锯断的五连发。“亢!”络腮胡枪口朝下,直接就崩了一枪。刹那间,五连发打在地上,火星四溅。而西沙等人心中的怒火,在五连发面前,宛若被人瞬间浇下了一盆冷水,熄灭得干干净净。“第一枪示警,第二枪要命。”络腮胡目光平静地看向西沙,直言道:“我崩你,我不用死。”“但你崩我,你肯定得死!”“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也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西沙冷冷地看着络腮胡,语气阴沉地说道:“行,我记住了!”“你们刀家在这边确实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们一开口,别人连一条活路都不能有!”而络腮胡压根没有搭理西沙的打算,直言道:“抓紧时间,回去还得收拾后厨呢!”见西沙等人不再阻拦,四名小伙拎着大锤,“咣咣”就是一顿猛砸。五分钟后,原本堪称金碧辉煌的大天王寺,俨然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除去位于大雄宝殿正中间的释迦牟尼像之外,其余地方完全看不出了本来的样子。,!“走吧!”络腮胡当着西沙等人的面,大手一挥,大摇大摆地等着人,转身就走。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转瞬间化为乌有,西沙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老孔看着满目狼藉的寺庙,同样有些手足无措。尤其是想到自己的“主持”身份,也即将成为历史,他的内心就格外忐忑。老孔并没有注意到西沙的表情变化,反倒是头很铁地问道:“西爷,咱要把这庙重新修好,可得花不少钱呐…”“唰!”只见本就如同活火山一般,随时可能喷发的西沙,在听到老孔的询问后,猛然转了个身。他右臂抡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子,就甩在了老孔的脸上。“啪”的一声巨响后,老孔被打得仰面一倒,鼻口窜血。而西沙似乎仍有些不解气,他接着又抬起了42码的皮鞋,对着老孔的脑袋上一顿猛踩。“嘭!”“啊——!”闷响声与老孔的惨叫声,接连不断地交替响起。而西沙足足暴揍了老孔,近三分钟!眼瞅着“主持”老孔,都快被打出“金身舍利”,他才缓缓收手。“去你妈的,现在是钱的事吗?”西沙怒不可遏地骂道:“你得罪了刀家,咱这庙还能开下去吗?”西沙毕竟也是本地人,很清楚刀家在西双的影响力。当络腮胡发话拆庙的那一刻起,他其实就很清楚自己这庙开不成了。至于后来的坚持与反抗,无非是心有不甘后的蚍蜉撼树罢了。“……西爷,那咱现在怎么办呐?”一名心腹低声问了一句。西沙心一横,直言道:“他刀家确实势大,但我西沙也不是泥捏的!”“可是…西爷,咱要是彻底惹怒了刀家,那…”心腹欲言又止。“呵呵!”西沙阴恻恻地笑道:“他刀家再强势,看不惯他们的,也不止我西沙一个人吧?”“这次的事儿要是办好了,咱可就是有组织的人!”话音落,一个堪称极端的计划,在西沙的内心,不断萌芽。:()江湖话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