谕淳知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折腾了大半夜,他也着实困倦了,不一会儿就鼻息沉沉。
伽落缓缓睁开眼睛,今晚又睡不成了。他发现皇上近来越发依赖自已了,先前因贪色犯的病,近段时日,却将殿中大半宫婢都遣走了,换成了太监,还一直嚷嚷见了女人就头疼。
故而,连皇后也不待见了。
伽落看着谕淳知那有三分像觉远大师的脸,心中就不免唏嘘,他是师父这世间唯一的血脉,自已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
思及此,伽落起身,走到书桌旁,上头堆着一摞如小山一般的医书。
每一本他都翻阅过多次了,此刻又抽了一本《奇症录》坐在桌前认真研读。
视线落在一段文字上:
荆棘鸟又名刺鸟,是一种奇特的动物,自离巢开始,便是向死而生。此鸟隐敝难寻,喜荆棘丛,常人难以捕捉。
此鸟毛色极艳丽,蓝紫相间,体型娇小,歌声婉转,一生只唱一次歌,为自已殉葬的歌。
若取血入药,可解不洁之症。
读到这里,伽落眼前一亮。
“荆棘鸟……”伽落喃喃念着,《奇症录》上的药方千奇百怪,与传统医理相悖,长久以来,并不受医者信赖。
可是眼下,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伽落也想试一试。
荆棘丛多长于山野之间,越是荒凉的地方,越多。荆棘丛并不难寻,可是哪一片荆棘丛里会有荆棘鸟就如大海捞针一般了。
南越国以东,有一座不归山。这是一座荒山,之所以叫这名字,只因那山虽然不高,却是奇险难行。
山上无人居住,连猎户都不去这里,只因,去过的人,皆是有去无回。
有附近村民说,不归山每隔一段时间,会传来一种高亢的鸟叫声,那叫声极好听,声音极大,离山很远也能听得到。
因着这个缘由,伽落坚定的要去不归山寻荆棘鸟。只不过,他对人只说是采药,若说去不归山,恐怕人还未出宫门,就会被拦下。
他能做的治疗都做了,寻荆棘鸟只是他不死心的最后一丝执念罢了,他自知希望渺茫。
行了三日才到山下,马匹‘嘶叫’一声,任凭伽落如何拉缰绳,这马也不肯再向前行一步。
伽落无奈,只好下了马,轻抚着它的鬃毛:“你不愿意上去就不去吧。”
那马用牙齿咬住伽落的袖子,伽落温和的笑了,“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若是我一直未归,你不必在此等我,自已走吧。”
伽落寻着羊肠小路上了山,山路崎岖,没走多久,他的衣裳就划了不少口子。
恩主
“主子,你看……”疾风指着乖乖守在山下的白驹。
慕忘尘眉头紧皱,“不是让你们看好他,怎么还让他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