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
他说。
你睁开眼睛。
很暗,有风从脸颊上吹过,轻飘飘的,像温柔的抚摸,但这抚不平梦境带来的疼痛,本能的握了握空空如也的手掌,即使梦中你握的是那么紧,戒指也不可能出现在现实中,就像这种疼痛感一样,无论你此刻体验的多真实,身体上也没有一丝的伤痕。
把视线往旁边移,有道很高的身影立在窗户边上,头发随着风的方向乱七八糟的吹着,你愣了两秒钟,从床上坐起来:老师?
他闻声回头。
此刻大概已经是晚上,房间内没开灯,夜色拢在对方白色蓬松的头发上,连带着明晰的五官都蒙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那双蓝而明亮的眼睛在望向你时含上熟悉的笑意:醒了?
你没有立刻回话。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走过来,俯下身看你:我去叫硝子过来?
我没事,你说:你能对我说一句话吗?
嗯?
这没头没脑的要求提的令人奇怪,但五条悟也只是纳闷了一下,很快应道:可以。
不要怕。你盯着他:对我说,不要怕。
被咒灵吓到了吗?他问,声音也放低了一些,温柔起来:不要怕。
不要怕,我在这呢。
这声音和梦里的重叠在一起,将噩梦与现实交织,深可见骨的伤口和断裂的腿骨带来的疼痛一阵阵倾袭着大脑,但这都不算什么,比这些更强烈的是心脏窒息般的痛苦,让你想要不管不顾的大声哭叫,想要发疯,想要死掉。
好疼,你喃喃的说,梦境里的未滚落的泪水此刻再也控制不住了,你哽咽着,拽着他的衣角,咬着牙,还在试图忍住:好疼。
妈妈
好疼
戒指呢?你的戒指呢?妈妈的断指你摸索着自己的口袋,空空的,和醒来时空空的掌心一样,这是梦境吗?还是某种预兆?
那根细长的,沾满泥土和灰尘的手指,也不见了。
好疼啊妈妈
那座后院的无字碑此刻终于再一次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上,你并非是第一次被告知特级假想咒灵造成的灾难事件,但那只是个模糊的概念,一个从未见过战争的人是没法真正想象战争的残酷的,就像你,即使已经告诉过你妈妈已经死在了那个夏天,你也很难想象从今天开始真的再也不会有人催促你吃饭,催促你起床,念念叨叨没完没了但是很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