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满惊得一时忘了说话,白二郎都震惊的扭过头去看殷或,“你,你现在胆子这么大了?连军备都敢牵头买卖?”殷或:“想什么呢,白善给了提议,我便和我父亲提了一句,事情是他们自己谈的,此事陛下知道的。”禁军的军备一直是最好的,每年都有一部分折旧,淘换下去的军械都还不错,直接给一些军队,或是兵部收回,转手分配下去。青州地处偏僻,又不在重要关隘,所以不管是新的军备,还是旧的军械,都轮不到它。刘刺史有心加强军备剿寇,这才通过白善联系殷礼,由殷礼和皇帝进言。殷或道:“都是大晋的军队和子民,给别的军队是给,给青州军也是给,所以陛下同意了。”只不过白善素来谨慎,胆子虽大,却不是会接触军队的人,所以殷或不免好奇,这一留意便察觉到了白善的布置。他和周满笑道:“他可是从去年便开始布置此事了,显然是急着回京呢。陛下既然已经调他回京,他就不会在路上耽误。”白善的确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行李押后,他只带了两个护卫快马回京。他进城时,还未到巳时,他看了一下天上的太阳,吩咐两个护卫,“你们回家报平安,我进宫述职。”“是。”白善快马进宫,等他赶到太极殿时,大朝会正要结束,他便候在了外面。文武百官出大殿,看到站在门边的白善,微微惊讶,有认识他的连忙与他打招呼,“原来是白大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白善忙笑着回礼。有不认识的不免多看了几眼,悄声问身边的人,“这是……”“这是周大人的夫君,北海县县令白善。”“原来是他,竟回得这么快?”周满和杨和书落在后面,“今年单于都护府采购的成药也太多了,其中青霉素的数量占了一大半,他们这是把青霉素当水喝了?你们户部竟然还批准了。”杨和书正要说话,眼角瞥见站在门外的人,立即站住脚步,忍不住露出笑容,“速度还挺快,这是一入京便进宫了?”周满抬头看过去,便见白善一脸笑的走过来,一时怔住。白善回答杨和书,目光却盯着周满看,“嗯,要向陛下述职。”他上下打量过周满,见她面色还算红润,便克制的站在杨和书对面,轻声与她道:“我回来了。”周满眼睛微红,眼前雾蒙蒙的一片,点头道:“你饿不饿,我这儿有点心。”她低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却迟迟不递给他,白善见状,自己伸手去拿,一滴泪便落在了他手背上。白善忍不住上前两步,一手拿着荷包,一手去扶她的肩膀,小声道:“舍不得,我不抢你的点心吃就是了。”杨和书侧身挡住其余人的目光,无奈的看着俩人道:“陛下刚退朝,应该要休息一下,你去偏殿候着吧,周大人,你不是要找陛下汇报药坊的事吗,不如一起?”白善感激的冲杨和书点点头,牵着周满的手护着她便往偏殿去。杨和书走在周满的另一侧,等他们进门后便招了守着偏殿的内侍笑道:“北海县县令进宫述职,他舟车劳顿,还未用过早膳,还请内侍帮忙取些吃的来。”杨和书递给对方一枚银角,道:“再打一盆温水来,他不好风尘仆仆的面见陛下,要梳洗一番。”内侍看了眼进门了的周满和白善,伸手接过钱,躬身应下。杨和书朝屋里看了一眼,摇头一笑便站在门口那里抬头望天。进了屋,白善抬起周满的脸,见她一脸泪,便用手指拭去,低声道:“让你受委屈了。”周满摇头,用手背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小声道:“并没有委屈,但不知为何,刚才眼泪就不受控制自己落下来了。”周满摸了摸肚子,“怀孕时情绪总会不稳,我应该也是此原因。”白善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心里疼惜,不由伸手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傻姑娘,你就是受委屈了,只是你自己不知而已。政事繁忙,就是康健之人都压力甚大,何况你还怀着身孕,我是孩子的父亲,是你的夫君,却不能守在你身边,不能为你分担压力,这不是你的委屈是什么?”白善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我回来了,我以后不与你分开这么久了。”半年的时间,在他看来好久好久了,久到他以为好几年没见到周满了。自他们相识以来,他们从没有分开过这么久。周满的眼泪本来都停止了,这会儿眼睛又忍不住酸涩起来,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心里酸酸的,偏要哑着声音道:“真是奇怪,我分明不觉得委屈的,可眼泪就是忍不住,一定是怀孕的缘故。”白善抱着她忍不住笑,眼眶也有些红,应和道:“是是是,就是怀孕的缘故,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周满便捏起拳头给了他一下,“你说这话显然就是不对的,还说我说什么都是对的。”周满推开白善,用帕子擦了擦脸,这才发现脸有点儿脏,她愣愣的看向白善的衣服,这才发现他肩膀和胸前的衣裳湿了一片,因为是深色的衣裳,不太看得出来。她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衣服,一阵灰尘飞扬,周满忍不住咳嗽起来,她说呢,她就擦了一点儿润白霜,怎么会一擦脸帕子都灰了?白善也发觉了,忙掏出帕子来给她擦脸,忍住笑道:“是我不好,路上灰尘大,我……”白善提了茶壶,正想着是不是倒些茶水将就一下时,有内侍端了一盆水和两盘点心进来。俩人立即往后退了两步分开来。内侍只当看不见快要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将水和点心放下后行礼道:“周大人,白大人,这是杨大人为二位要来的。”白善连忙谢过,等人出去后便用帕子拧了水给周满擦脸,“接下来可别哭了,一会儿见了陛下红着眼眶就不好了。”:()农家小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