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手机故障了,无法拍清人像,但是他也不懂修手机啊:“奇怪,这个手机有问题,拍人像拍不出来。不过我可以画下来,装裱起来也是一样的!”
这时候,谈越就庆幸自己是个美术生,而且绘画的技术很不错。自己画画就是耗时间耗精力,还能省下洗照片的钱。
在这山上本来也没办法玩手机,靠画画来消磨时间刚刚好。
谈越兴致勃勃地说:“正好烧热水需要要时间,我先给你画张素描。”
他从自己的行李里取出折叠画板,在院子里搭好架子,放了张洁白的画纸在上面,刷刷就画起来。
绘画的时候他是很专注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画纸上,完全忽视了外界的环境。
关山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作画,白纸上从非常随意的一笔,慢慢有了滑稽可笑的轮廓,然后细节一点点填充起来。
从幼稚的卡通线条画变成栩栩如生的人物画像,好像稍微一眨眼睛,这张纸上就施了神奇魔法。
在关山的过往记忆中,有很多信徒为他雕像画像,但是那些画像和眼前的这一张并不一样,造型都和龙神庙中一样扭曲丑陋,模糊不清。
谈越笔下的画,比关山在对方瞳孔中看到的倒影更加貌美,笔触之间全都是充沛的爱意,温柔在画笔下流淌。
和照片拍出来的影像不一样,画像更能够让人领悟到绘画者的感情。
谈越下笔的时候速度很快,可以说是一气呵成,素描对他这种轻松通过艺考的美术生来说一点都不难,但是因为足够用心忍不住添加很多细节,他还是在小板凳上将近坐了一个小时,成品完成度非常高,手上蹭了一堆的铅笔灰。
“画好了。”谈越说,“阿山,你想要这幅画吗?”
这是他画的第一副关于关山的画,画的是他们两个在龙神庙的初见,画像上的背景是碧水青山,明明是黑白铅笔画,但作为核心的关山,却仿佛染上了金色的光晕。
他自己看着还算满意,但是不知道恋人喜不喜欢,如果关山不想要的话,他就自己装裱起来,好好封存。
关山端详着画上的自己,良久才吐出两个字:“喜欢。”
他收下了谈越的供奉,也不会白要后者的东西:“你想要什么?”
信徒供奉神明,自然是有所求,区别就在于要的东西不同,有人要财富、美人、有的追寻才华、名声或者是力量。
只是神明的信徒太多,不会个个都满足他们的愿望,而谈越不一样。谈越是他的男朋友,就算许一些过分的愿望,关山也不是不能满足他。
谈越不假思索:“你肯收下画,这就是对我的肯定和赞美,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能还要求别的。”
关山唇角微微向上翘,犀利点评说:“虚伪。”
谈越在和关山交往的过程中,发现对方确实性格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毕竟初见的滤镜实在是太厚了,他脑海中的完美恋人应该是貌美且温柔善良。
但是关山的性格似乎和温柔善良这个词搭不上边,他不太爱说话,言语甚至上称得上有些刻薄。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之前关山并非说他白吃,而是白痴。
但是谈越并没有被这样的评价伤害到,在他看来,关山肯定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然也不会在自己上门叨扰的时候提供吃住。
关山没有父母,那肯定很小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吃了很多苦。
谈越瞬间脑补了一个可怜兮兮的小男孩从小跌跌撞撞,因为看透了世间凉薄,只能逼着自己硬起心肠,用高冷的面容来掩饰柔软的内心。
他只顾着心疼还来不及,哪里会生关山的气。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行动上,谈越却扑了过去,手搭在后者的肩膀,大半个身子趴在对方看起来纤细单薄的后背,他像一个大号蚕宝宝,可爱的扭动了两下:“阿山,你这样说我,我好伤心,人家一片真心就被你辜负了。不行,你得补偿我!”
关山轻哼了一声:诡计多端的人类,说是补偿,还不是变相要回报,而且这么短短两句,就扭转了两清的局面,反倒成了自己欠他一般:“说吧,你想要什么补偿?”
谈越眼睛骤然亮了:“什么补偿都可以吗?”
关山的点评因为过于轻飘飘的语气不显得像是在批评,反倒像是在调情:“贪心。”
谈越于是从背后绕到前方,一本正经的盘腿坐在关山面前,眉眼弯弯的看着恋人,指尖指着自己唇边的浅浅酒窝:“我不贪心,一个亲亲就可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