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舒手捧赐婚圣旨,在九个喜娘的簇拥下,由木邵衡引路,踩着大红地毯,从木府大门一路步姿优雅地来到正殿。途中,经过一道道高高的门槛。这门槛的高度,与主人家的身份地位有关,身份地位越高,与之匹配的门槛也就越高。以前来木府玩时,傅玉舒就察觉这儿的门槛比自己府里的高出不少,但凡抬脚稍微低些,都能绊倒。今日,头顶红盖头,完全看不见前方的路,傅玉舒便隐隐担忧起来,害怕绊到门槛,失仪出糗。正在她稍稍有些紧张时,耳畔传来木邵衡温柔的低音:“舒儿,前方有门槛,三,二,一,抬脚。”跟着夫君的提示照做,傅玉舒安安稳稳地迈过了第一道门槛。夫君的声音,就如同指明灯,将她的前方照得通亮。就这样,在木邵衡的体贴照顾下,傅玉舒非常默契地迈过了一道又一道门槛。每一步都走得很安稳。也很轻松。一刻钟后,终于抵达金碧辉煌的正殿。傅玉筝牵着高镍的手,两人也来到了正殿,然后就见姐姐手捧明黄色的圣旨,在司仪的引导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看着姐姐和木邵衡夫妻对拜的那一刻,傅玉筝忍不住热泪盈眶起来。上辈子,她也参加了姐姐的婚礼,也祝福过姐姐、姐夫一世恩爱。可惜,姐姐嫁错了男人,婚后的日子过得很苦。这辈子,换了个姐夫,傅玉筝对这个新姐夫……充满了信心!当然,若新姐夫也被猪油蒙了心,日后胆敢欺负她姐姐……呵呵,这辈子,她可就不会隐忍,也不会客气了,直接让高镍暗地里……削他!嗯,这傅玉筝跟了高镍后,底气是真的大不一样了,连木邵衡这样权势滔天的藩王,都敢削!没办法,谁叫她的高镍厉害又邪门呢!话说,正殿这里正热热闹闹地举行婚礼时,木府的大门口也很热闹呢。门卫听说是靖阳侯府二房的人来了,直接把手一拦,冷脸道:“没有请帖,一律不得入内。”傅景玄:???大婚之日,木府失礼,没安排马车接他们过来观礼就算了,他们乘坐自己的马车也赶来了。结果,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居然不让进?巷子里一众人等围观呢,傅景玄丢不起这个人。他眼珠子瞪得老大,冲门卫囔囔道:“你可看清楚了,我是你们王妃娘家的二哥。”说罢,傅景玄又指着陈黛羽和傅玉萱道:“这是你们王妃的二嫂和四妹。”都摆出具体身份来了,该放行了吧?却不料,门卫依旧不放行,态度越发冷漠:“我们王妃只有一个兄长和一个妹妹,早就进去了。你们这些人少来攀亲戚,哪来的滚哪去。”傅景玄:???这是公开瞧不起他们二房?要划清界限了?连婚礼都不让参加?!陈黛羽白了不中用的傅景玄一眼,一把挤开他,自己扭着小腰上前一步,昂起下巴道:“我可是当朝首辅的小女儿,让我进去。”啧啧啧,这是来显摆首辅的谱了?不料,门卫照样不给面子,横刀拦住道:“咱家王爷可没给首辅大人下帖子。”陈黛羽:???什么?都没给她爹娘下帖子?她爹爹可是当朝首辅啊!陈黛羽哪里知道,因为高镍不待见首辅大人,所以木邵衡选择站队,直接没给首辅陈家下帖子。连她爹都不待见,还能待见她吗?显然不啊。于是乎,无论陈黛羽怎么闹着要进去,都被无情地阻挡在外。这时,傅玉萱上前一步,压低嗓音劝说哥哥嫂嫂道:“既然不让进,那便算了。咱们去街市逛一圈,溜达溜达,如何?”“不如何!”陈黛羽作为首辅大人的千金,从没这般窝囊过,连门都进不去!显而易见,她是被二房这破落户给拖累了,所以,没好气地凶道。傅玉萱讨了个没趣,也没放在心上,依旧好脾气地询问哥哥:“去不去?”最后,兄妹俩一块上了马车,单单丢下了陈黛羽。陈黛羽:……咬了会唇,不得已,只得在一众围观者的目光下,灰溜溜地坐上马车离开。经此一事,二房越发没人瞧得起了。毕竟连新婚的姐夫,都摆出高姿态来——不待见他们了!旁人,非亲非故的,还有待见他们的必要吗?傅玉萱看得清楚明白,镇边王是不愿意沾惹上他哥哥嫂嫂这样的亲戚,怕哥哥嫂嫂打着镇边王的旗号,在外头胡作非为,平白惹祸。所以,干脆新婚当日,就当着一众人等的面,直接表态——他没把二房的人当亲戚!干脆利落地……划清了界限!~观礼结束后,户部尚书的大公子苏承瑞(太子妃苏妙言的哥哥)走出正殿,游览起了木府。这是苏承瑞第一次来木府,意外地发现这儿很是精致漂亮,几乎五步一景,让人心旷神怡。,!苏承瑞只走了一小会,就忍不住发出感叹:“不得了啊,这木府只是镇边王在京城的别院,居然也修建得如此金碧辉煌,简直堪称小型的皇宫啊!”正感慨时,苏承瑞一偏头,就远远望见一群身姿曼妙的少女,沿着湖畔边的一排柳树走了过来。夏风贴着湖面徐徐吹来,一根青绿色的柳条,调皮地抚上了其中一个紫衣少女的面颊,紫衣少女抬手拨开柳条的一瞬间,动作格外的……优美迷人!再细细一看,那紫衣姑娘一身的贵气,跟她周围那些平凡的姑娘们一比,简直是紫衣仙子下凡啊!苏承瑞一眼就看上她了。对自己的小厮道:“去,打探打探那紫衣姑娘是哪个府上的?”但凡家世还行,他就娶她为妻,若家世一般,就纳她为妾。总之,他看上她了,迫不及待想睡她。很快,小厮回来禀报道:“大公子,那位紫衣姑娘是西南木府的小郡主,木蝶衣。”蝶衣?原来是她啊,红透大江南北的戏曲大家蝶衣。当然,如今蝶衣认祖归宗,一下子册封为高高在上的郡主了,等闲男子可娶不到她。但苏承瑞心比天高,觉得自己是当今太子妃的亲哥哥,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完全能匹配得上蝶衣。所以,得知紫衣姑娘是小郡主时,苏承瑞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高攀不上,反倒觉得——嗯,她家世不错,可以娶来为妻。于是乎,苏承瑞整理了两下衣袍,“唰”地一下,打开手里的折扇,故作风雅地朝蝶衣走了过去。“这位姑娘,我们主仆迷路了,请问怎样回正殿啊?”苏承瑞端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朝蝶衣拱手询问道。蝶衣是木府的小主人,作为东道主,她正在替王兄和王嫂招待宾客呢,自然不会拒绝,浅笑着指了路:“这位公子,沿着那条小径一直往前走,绕过假山就到了。”不愧是戏曲大家啊,声音软绵绵的好听,苏承瑞忍不住幻想她叫床时的勾魂声音了。不过,幻想归幻想,苏承瑞面上却丝毫不显,始终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还不忘垂眸,作出一副非礼勿视的君子样。浅笑道:“多谢这位姑娘指点。”说罢,翩然转身,摇着折扇离去,丝毫不纠缠。少女们最容易被骗了,苏承瑞这样一副君子模样,霎时蝶衣身边就有好几个贵女红着脸笑道:“蝶衣,你不认得他,他就是太子妃的娘家大哥呢,户部尚书府上的大公子。”“他可有才了,是上一届的探花郎。”上一届科举取士,傅凌皓斩获状元,苏承瑞则赢得了探花,确实才华横溢,又生得很是俊朗。所以傅凌皓成亲后,不少贵女的目光就转投了探花郎苏承瑞。蝶衣敬佩有才之人,得知苏承瑞是探花后,下意识地多看了他背影两眼。渐渐走远的苏承瑞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但他身边跟着的小厮实时汇报道:“大公子,小郡主刚刚瞅了您两眼。”苏承瑞立马得意地笑了,手中的折扇摇得更欢,脚下的步子也更矫健了几分。~不多时,婚宴开席。因为是娶妻的大喜日子,木邵衡几乎来者不拒,谁敬酒他都兴奋地喝上一杯。于是乎,婚宴开始没多久,就已经几十杯下了肚。“大哥,你再这么喝下去,今夜甭想洞房了。”高镍勾住木邵衡肩头,贴耳坏笑地提醒道。却见木邵衡勾唇一笑:“今夜娶妻,我高兴。只要不喝得烂醉如泥就成!”大喜的日子,就得喝个痛快!这才叫大喜,不是吗?高镍看得出,迎娶傅家姐姐,木邵衡是打骨子里兴奋,兴奋到极其享受众人的一句句吉祥话,喜欢众人不停地祝福他和傅家姐姐白头到老、恩爱一世……不过,木邵衡还是很有节制的,大约痛饮一百杯后,便摆摆手不喝了,哪怕是太子殿下敬酒,也不肯喝了。只乐呵呵笑着听吉祥话。再后来,瞅着月上柳梢头,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木邵衡便告别宾客,悄悄将高镍拽去了一旁的大树后。“给我。”木邵衡伸手索要道。“什么?”高镍明知故问。“你夜夜揣在怀里的宝贝啊。”木邵衡拍了拍高镍的胸膛。“不给,我月底就要大婚了,宝贝们供不应求……”高镍故意开玩笑道。不料,话音未落,木邵衡直接一手箍住他脖子,一手探进他怀里——硬抢!高镍:……他已经很多年没遇到过……敢硬抢他东西的人了!不愧是木邵衡,够胆肥啊!当然,也是因为两兄弟关系铁,已经要好到了不拘小节的地步。话说,木邵衡抢过小巧的精致木盒子,立即打开来,只见里头齐齐整整摆了三行,一行十粒,恰好够一个月的份量。刚要阖上盖子揣进自己怀中,木邵衡突然想起什么来,又打开盖子拎出一颗,迅速塞进高镍嘴里,道:“这颗给你,免得今夜不慎怀孕了。”,!说罢,自己也咽了一颗。高镍:……内心哀嚎,大哥,你白给我吃啦!筝妹妹她怎么哄,都不肯给睡啊!但这话不好跟木邵衡说,只得把避孕药嚼烂了,咽进肚子里去。同时,心下腾起坏主意,离婚期很近了,指不定筝妹妹乐意给他睡了呢?这时,木邵衡又勾住高镍肩头,压低嗓音道:“二弟,你手里的避孕药够用多久的?若存货不多了,多搞些来。”高镍:……呃,还有很多,从开始到现在,他统共……只吃了两粒,还得算上今夜这颗。说实话,那些存货够他们两兄弟用上大半年的!就怕用不完,要过期了!但高镍忍不住问道:“你要那么多避孕药做什么?还不打算要孩子?”木邵衡神秘地笑道:“至少今年不想要。”好不容易把舒儿娶进门,总得过够了二人世界,享受够了房事再怀孕不是?一旦怀上,可是至少十个月碰不了呢。他宁愿晚两年要孩子,也得让舒儿好好享受够……做女人的滋味。这事儿,高镍一听就懂,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打算!刚成亲就怀孕,多没劲啊!岂非又跟婚前似的,当和尚?他才不干呢!木邵衡的心腹小厮,在远处静静等着。小厮满心纳闷,新婚夜,他家王爷居然跟高镍聊上了瘾,也不知两兄弟聊了个啥,居然一聊就聊了整整一刻钟。看那架势,还舍不得走呢。呃,小厮哪里知道,这两兄弟,一个刚刚成亲,一个即将成亲,房事上……很能聊到一块!:()都重生了,傻子才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