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来探病的是纪老爷子,自己最疼爱的孙儿身受重伤躺在医院,老人家担心的几个晚上没有睡好。
纪老爷子在医院留了一下午,那?些严厉叮嘱纪冽危听得耳朵都要长?茧子了,劝慰道:“爷爷,医生都说了再过几天?就能回家,没多大事。”
纪老爷子心疼得红眼,“都伤成这样了还没事?说来这一切都是你?爸造下的孽。”
“我刚把你?爸喊来医院了,他想亲自见你?一面。”
纪冽危云淡风轻,“不用了,医生说了一天?最多只能见两?个家属,您已经占了一个名额,晚点我外公还要来看我,没名额了。”
“你?这孩子!”纪老爷子怒瞪着他,“刚才不是还说医生说没大事?现在探个病还要限额?”
纪冽危勾唇轻笑,满不在意地拿起iPad刷起来。
钟栖月主?动?说:“爷爷,冽危哥的确要静养了,所以可能……”
纪老爷子说:“东原大抵已经到医院了。”
话音刚落,病房外便响起了敲门声。
钟栖月看了纪冽危一眼,他神色未变,似乎门外是谁都不会?影响他。
她便主?动?过去?开门。
门外站的正是纪东原,中年男人满脸颓废,用请求的目光看向钟栖月,姿态放得很低:“月月,拜托你?能让叔叔进去?吗?叔叔有些话想跟冽危说。”
钟栖月回头看了纪冽危一眼。
他点了点头,钟栖月才道:“纪叔叔,您进来吧。”
纪东原将怀里的鲜花递给钟栖月,“谢谢。”
纪老爷子在管家的搀扶下起身,“你?们父子俩好好聊聊,爷爷就先回去?了。”
钟栖月:“爷爷,我送您。”
纪老爷子抬手制止,“孩子,你?陪在他身边就好,爷爷有人照顾。”
等纪老爷子离开,纪东原还僵硬地站在病床不远处,在迟疑该不该靠近。
钟栖月端了把椅子放在病床旁,便绕到另一边把纪东原买来的鲜花插在床头柜的花瓶上,好像处于状况外,不打算加入父子俩的谈话。
她站在纪冽危右侧,可以很清晰地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情况。
“冽危,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纪东原上前几步,落座,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
纪冽危语气冷淡:“嗯,好多了。”
“医生有没有说会?有其他后遗症什?么的?”
纪冽危似乎觉得很好笑:“医生说恢复的很好。”
纪东原略微局促,“这样,那?就好,爸爸也放心了。”
纪冽危没再理他,思绪被站在一旁岁月静好,默默插花的钟栖月吸引。
眼前的场景,他从未想象过。
没想到,有一天?他那?个所谓的父亲会?满脸愧疚地来关心他,而他的身旁也站着他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此?时离他最近的两?个人,一个将他推入了深渊,一个将他从深渊拯救。
“冽危,爸爸对不起你?。”纪东原紧绷着说出这句话。
纪冽危眼睫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