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越不慌不忙地缓缓推开车门,动作沉稳地下了车。此刻,他的目光便直直地落在了前方那辆横在路中间的破车上,只见那辆车破旧得厉害,车身满是划痕与磕碰的痕迹,车漆也掉得七零八落,就这么毫无顾忌地把去路挡得严严实实,任谁看了都觉得心里添堵。就在这时,修车铺里有两个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一眼便瞧见了眼前这剑拔弩张的一幕。其中一位身材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着明显的怒色,他皱着眉头,瞪大了眼睛,冲着那辆破车的方向就大声喊道:“杨大光,你可真别太过分了啊!这辆车都已经顺顺当当开进我这修理铺来了,你倒好,开着你那辆破车就这么横冲直撞地跑过来,一下子把路给挡住,你这到底是啥意思呀?你还讲不讲点道理了!”他边说边挥舞着手臂,情绪显得格外激动,显然是被杨大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气得不轻。话音刚落,从那辆破旧不堪的车上便陆陆续续下来了几个人。为首的那个年轻人正是杨大光,瞧他年纪,大约二十五岁的模样。他穿着一件有些脏兮兮的短袖t恤,把袖子高高地挽起,一直挽到了胳膊肘上方,露出那肌肉并不算发达但却透着一股蛮劲的胳膊。他那头发乱蓬蓬的,像是许久未曾打理过,脸上带着一种吊儿郎当的神情,嘴里还叼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一点正经样子都没有,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厌烦。“我车也坏了呀,你帮我修修呗。我这车子的问题可大着呢,估计你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所以啊,这辆车就别在你这儿修了,送到我哥那儿去修吧。”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傲慢,那眼神里更是透着一股不屑,压根就没把修车铺的人放在眼里。“杨大光,你别太过分了,别人怕你们兄弟俩,我可不怕!”修车铺的那位中年男子听了杨大光的话,气得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脖子上的青筋都隐隐暴起,毫不示弱地回应道。他往前迈了几步,气势汹汹地朝着杨大光走去,那架势像是要和杨大光理论个明白,绝不肯轻易咽下这口气。“给你脸了是吧!”杨大光一听这话,顿时恼羞成怒,他猛地转身,把嘴里那根没点燃的香烟往地上一扔,狠狠地瞪着眼睛说道:“我哥可是放过话的,这条街上一日的车子都得由我们来修,剩下的日子才归你们修,今天可是周三,这车子就得归我们修,懂不懂规矩啊!”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修车铺的人,那手指几乎都要戳到对方的脸上了,态度极其嚣张跋扈。“凭啥?凭啥这规矩就得由你来定呀?以前大家在这条街上做生意,家家都能有钱赚,日子过得好好的。就是被你们兄弟俩这么胡搞乱搞,才搞成现在这副乱糟糟的样子,大家的生意都受到影响了,你还有脸在这儿说什么规矩!”修车铺的人越说越气,声音都有些颤抖了,眼睛里也闪烁着愤怒的火光。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周围的店铺,示意着如今这条街因为杨大光兄弟俩的霸道行径,已经变得生意惨淡,不复往日的繁荣景象。张越就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这一切,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已经看出了这里面的门道。刚刚那辆破车横冲过来挡在他们车前面,并不是提前来抢他们停车的位置,而是故意来抢占这个位置,想要抢走修车铺这边的生意。而且这杨大光一伙人做事完全不讲道理,仗着自己兄弟在这街上有点势力,就肆意妄为,横行霸道,把好好的一条商业街搞得乌烟瘴气,真是太不像话了。张越静静地站在那里,可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瞬间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得一清二楚。那辆突然出现的车,根本不是什么正常的争抢停车位。其背后的意图昭然若揭,分明是想要霸占此地,把竞争对手的生意彻底抢夺过来。而且整个过程毫无礼貌与规则可言,行事风格简直就是蛮不讲理,肆意践踏商业道德底线。这种令人咋舌的做生意手段,张越活了这么多年还真的是头一次碰到。他心中暗自感叹,这世间还真是无奇不有,自己平日里忙于各种事务,还真没见识过如此恶劣的商业竞争行径。没想到今天在这个看似平常的地方,却让他大开了一回眼界。此时,杨大光迈着匆匆的脚步,转身朝着张越这边走了过来。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笑容看起来谄媚又世故,嘴里热情地说道:“兄弟啊,你可听我一句劝。我那家修车铺,那价格绝对是童叟无欺,便宜得很。,!而且师傅们的技术那更是没得说,在咱这一片儿都是出了名的好。不像这里,各方面都不行。你要是去我那儿修车,我向你保证,肯定给你修得漂漂亮亮,一点儿毛病都不会留下。”张越微微扬起下巴,嘴角轻轻扯出一抹笑意,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心意已决,就想在这儿修。”杨大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张越,他确实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对于停在一旁的县委的车子,他也毫无察觉。在他那狭隘的认知里,只看到这辆车外观大气,想必是价值不菲,心里便打起了小算盘。如果能把这辆车拉到自己的修车铺,那肯定能狠狠地赚上一笔。到时候车进了自己的地盘,怎么修、该收多少钱,还不都是自己一张嘴说了算。在这不大的蓝水镇里,长久以来似乎都有着一条不成文却又被大家默默遵循的规矩。那就是但凡要修车,就必须去找冯路的修车铺。仿佛这已经成为了一种默认的传统,如果有人胆敢违背这个传统。选择在别的地方修车,哪怕当时车子看起来是修好了,可只要想出蓝水镇,那必定会遭遇各种莫名其妙的麻烦,车子绝不可能顺顺利利地离开。杨大光一听张越如此坚决地拒绝了自己,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劲儿,语气也变得强硬且充满了威胁:“哼!那我可告诉你,你这车子今天就别想能修得成。我把话明明白白地放在这儿,在这蓝水镇,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给你修!”他这副模样、这番狠话,以往在这镇上可是相当有威慑力的,毕竟大家都习惯了安稳度日,谁也不愿意为了给别人修车这么一件小事而给自己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和是非。侯新民在车内如坐针毡,屁股底下仿佛有无数根针在狠狠刺着,内心的焦急好似汹涌澎湃的海浪。他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最终,他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驱使着,猛地伸出手,将车门用力推开。他深知,若再任由事态发展,这场风波必将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难以收拾。况且,在他的推测里,自己当下出面制止,程书记应该是能够理解的,不至于会对他有所苛责。“你们简直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这是要造反了吗?”侯新民冲出去后,怒目圆睁。他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杨大光,每一根手指都像是在传达着他的愤怒与不满,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变得高亢尖锐,在空气中回荡着。他的心里此刻满是对冯路的责怪,暗自思忖着冯路到底是如何管理手下之人的。为何会出现这般失控的局面,之前一直隐隐担忧的事情终究还是无情地发生了。杨大光一看到侯新民,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以往酒桌上的种种画面。他们曾多次在弥漫着酒气的桌上把酒言欢,称兄道弟。侯新民可是自家老板冯路自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那关系铁得就像多年锻造的铁链,牢不可破。以往在那些热闹的酒桌上,他都是满脸谄媚地称呼侯哥。而侯新民也总是意气风发地拍着自己厚实的胸脯,信誓旦旦地宣称在蓝水镇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侯新民的话就如同圣旨一般,绝对管用。“侯哥,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杨大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用亲近的称呼来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蓝水镇,这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冯路修车厂平日里之所以能如此飞扬跋扈、肆意妄为,背后所依仗的最大靠山,可不就是侯新民这一层过硬的关系。“谁是你侯哥!”侯新民听到这称呼,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的余光瞥见县委的程书记正端坐在车内,表情平静却又似乎透着一种无形的威严。而此时,办公室主任张越也缓缓扭过头来,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那眼神里分明写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纯粹是一副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热闹,丝毫不担心事情会闹得不可收拾的模样。-------------------------------------------------------------------别走开,下章更精彩====================================:()省里来的县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