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城,宁国府,书房之中——春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披落在红木几案之上,细细碎碎的日光照耀在厅堂之中。贾珩接过陈潇递送而来的笺纸,刚毅、沉静的面容上,不由现出一抹思索之色,凝眸看向陈潇,问道:“潇潇,这是什么?”陈潇道:“京中士子舆论迭起,提及你重墨工而轻儒教,玷辱圣人之学,值此春闱大考,诸举子齐聚神京之机,你打算如何是好?”贾珩冷笑道:“果然,这等言论终究还是冒出来了。”陈潇脸上若有所思,语气犹疑不定:“你怀疑暗中有人推波助澜?”贾珩道:“倒不至于,如今朝野上下皆知锦衣在我手中,有李许两人前车之鉴,朝堂之上已无多少人敢和我作对。”陈潇迟疑了下,说道:“那这次……”贾珩面容肃然,沉声道:“不能抓捕士子,让人在举子之间正确引导舆论。”陈潇想了想,说道:“江南那边儿只怕还有舆论风波。”贾珩问道:“让人先行留意着,先前让你调查郝家的情形,调查得如何了?”陈潇道:“郝家这些年的情形已经让人在调查了,一有消息,就会飞鸽、快马递送至京。”贾珩面容淡漠,冷声道:“江南那些隆治一朝的国戚,也让锦衣府那边儿的人监视着。”陈潇默然片刻,说道:“你放心好了,已经交代下去了。”贾珩叙道:“最近,你让锦衣府卫的探事在整个京城散播出去,然后让人做一场试验,就说十斤重的铁球和一斤重的铁球,哪一个先行落地,铁船是否能够在水面上航行,古有嫦娥奔月,今有白兔上天。”陈潇:“???”贾珩冷声道:“同时让人散播出去,这是科学院最近研制的课题,可谓格物致知之学。”这算是这个时代的科学启蒙,通过这些令人心头震撼的物理实验,砸碎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心中的傲慢。陈潇闻听此言,秀丽如黛的眉头下,莹润如水的美眸当中不由现出诧异之色,问道:“你要做什么?”贾珩淡淡一笑,说道:“给这个时代一些小小的科学震撼。”其实,他作为一个穿越者,在前期没有琉璃、镜子、酒,多少是有些不合格的。不过也属正常,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没有掌权之前,只能沦为当权者手里的工具人。陈潇:“???”贾珩默然片刻,说道:“这个时代的确是需要变一变了。”如果蒸汽机能够如愿出世,那么方不枉他来到这个世界一遭,将华夏科技向前一举推进了几百年。贾珩说话之间,就没有继续在书房中多做盘桓,而是向着后宅快步行去。…………大观园,潇湘馆林黛玉躺在铺就着一张厚厚褥子的床榻上,那张妍丽、明媚的脸蛋儿似蒙上胭脂红霞,午后慵懒日光映照之下,肌肤酥白莹润,明媚动人。而不远之处,紫鹃进入四方照壁雕花的暖阁之中,抬眸看着黛玉,低声道:“姑娘,喝这个安胎药。”黛玉轻哼一声,那秀气、挺直的琼鼻之下,声音中带着几许娇俏和柔媚,问道:“苦不苦啊?”紫鹃笑了笑,说道:“姑娘,憋着一口气也就行了。”说话之间,紫鹃端过那青花瓷的药碗,拿起汤匙轻轻散着热气,然后舀起一汤匙,递至黛玉的唇角喂食着。而就在这时,却听见外间传来袭人与贾珩的对话声。“大爷,你来了。”袭人翠丽如黛的修眉之下,抬眸看向那蟒服青年,美眸当中满是惊喜之色。王爷已经许久没有……宠幸过她了。贾珩剑眉挑了挑,眸光深深,点了点头,面色不由诧异了下,问道:“林妹妹呢?”袭人翠丽如黛的修眉之下,美眸涌动着欢喜之色,说道:“王爷,就在屋里。”贾珩点了点头,正想要向屋里行去,看着那双眸子亮晶晶,似蕴璀璨繁星,心头深处不由涌起一股怜惜之感。毕竟是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见着那眉眼是你的欣喜,心头难免有些不落忍。贾珩说话之间,轻轻拉过袭人的纤纤素手,感受到那柔嫩光滑的鲜嫩肌肤,问道:“袭人,这大冷天的,手这么凉。”袭人却不由一愣,那张带着几许精明之气的丰润脸蛋儿上,震惊莫名,旋即是欣喜难掩。少女说话之间,鼻头甚至觉得莫名酸涩,眸光略有几许亮晶晶的。王爷这是在心疼她了。贾珩默然片刻,低声说道:“如今大小也是个诰命,以后这种小事,交给下人忙活也就是了。”袭人听着那人在耳畔的轻声细语,轻轻“嗯”了一声,芳心已经被一股暖流充斥着,如坠云端,恍惚失神。贾珩看着袭人,心头叹了一口气,温声道:“好了。”贾珩说话之间,向着里厢暖阁行去。在袭人的目送中,贾珩进入厅堂,凝眸看向紫鹃,说道:“紫鹃,林妹妹在屋里吗?”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紫鹃那张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可见笑意繁盛,道:“姑娘就在屋里养胎呢。”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其他,向着里厢而去。此刻,黛玉就躺靠在床榻之上,娇俏、柔婉的脸蛋儿白里透红,恍若熠熠星河的星眸,笑意漾波地看向那蟒服青年。“来了。”少女粉唇微启,唤道。贾珩点了点头,道:“林妹妹。”两人已成夫妻几年,但因为是青梅竹马的少年夫妻,目光对视之间,仍觉眼波流转,情意绵绵。说话之间,贾珩快步行至近前,轻轻拉过黛玉的纤纤素手,说道:“过来看看你。”“养胎养的怎么样?”贾珩眸光温和地看向那张娇俏明媚的脸蛋儿,温声说道:“林妹妹,过来让我看看孩子。”黛玉罥烟眉轻蹙了下,那张晶莹玉容两侧顿时羞红如霞,道:“才刚显怀。”说着,丽人不由伸手轻轻抚了抚小腹,玉容上现出怔怔失神。贾珩双手捧过黛玉那张娇俏可人的脸蛋儿,笑了笑,说道:“真是越发好看了。”黛玉十几岁的时候,更倾向于白瘦幼的审美,但有了孩子以后,脸部线条无疑更为丰润一些,多了几许女人味。黛玉腻哼一声,妩媚流波的美眸嗔白了一眼那蟒服青年,说道:“我什么时候不好看过?”贾珩轻笑一声,打趣说道:“还是这个味儿。”哪怕是要当妈的人,仍然不改闺阁少女时期的俏皮和柔媚。黛玉柳眉之下,星眸柔光潋滟,轻哼一声,说道:“宝姐姐那边儿怎么样了?”贾珩道:“她也已经显怀了。”宝钗怀孕的比较早,这会儿肚子就显得更大一些,而且宝钗原本就身形丰腴。黛玉眸光闪烁了下,柔声说道:“珩大哥,我和宝姐姐会不会同一天生产?”贾珩笑了笑,说道:“你们怀孕前后脚的事儿,说不得会在同一天生产,但这种事情本身概率颇小。”黛玉翠丽如黛的柳眉之下,星眸眸光熠熠一如繁星,又说道:“也不知宝姐姐这一胎是男是女。”贾珩笑了笑,道:“林妹妹觉得自己这一胎是男是女?”黛玉闻听此言,那张娇俏、明媚的脸蛋儿酡红如醺,道:“珩大哥喜欢男孩儿,还是喜欢女孩儿。”贾珩笑了笑,轻轻握住黛玉的纤纤素手,低声说道:“只要是林妹妹生的,我都喜欢的。”黛玉闻听此言,那张娇小玲珑的脸蛋儿两侧酡红如醺,略有些羞涩道:“我还是想要个男孩儿。”贾珩轻笑了下,说道:“如果生了男孩儿,将来林妹妹打算怎么教他?”黛玉道:“就教他琴棋书画啊。”贾珩笑了笑,道:“将来难道不让他学四书五经,参加科举吗?”黛玉抿了抿莹润微微的粉唇,说道:“将来依着他的志趣,想要参加科举就参加科举,如不想走仕途经济,做个寄情山水的富贵闲人,倒也不错。”贾珩点了点头,赞同道:“林妹妹能够有此番想法,倒也是一桩好事儿。”不对孩子抱有太大的期望,将来孩子也能轻快一些,只是孩子成人之后,总会独自面对世界,接受现实的拷打,还是会意识到权势的重要性。贾珩这边想着,拉过黛玉柔光嫩滑的纤纤素手,低声说道:“林妹妹。”黛玉眸光莹莹如水,对上那双凝露而闪的眸子,弯弯睫毛颤动之下,闭上了眼眸。贾珩凑至近前,噙住了两瓣桃红唇瓣,只觉一股柔润可亲的气息袭来。不大一会儿,贾珩看向那脸蛋儿羞红如霞的黛玉,在彤彤灯火映照之下,可谓人比花娇,明艳不可方物。贾珩与黛玉依偎了一会儿。黛玉声音柔柔弱弱,关切问道:“爹爹他最近在忙什么?”贾珩低声道:“林姑父在忙向关外移民的事,如今国政繁冗,姑父他是内阁次辅,要操心许多。”黛玉那张白腻如雪的雪肤玉颜,在此刻早已绮艳生晕,秀气、挺直的琼鼻之下,粉润唇瓣似是轻轻“嗯”了一声,星眸似凝露,晶莹剔透。贾珩笑了笑,轻轻捏了捏丽人的脸蛋儿,低声说道:“林妹妹放心好了,如今太医院专门为林姑父调养身子,不会让林姑父累着的。”黛玉轻轻“嗯”了一声,垂下青丝秀美如瀑的螓首,柳眉之下,流光熠熠的星眸粲然如虹。贾珩与黛玉这边厢,好生腻歪了一会儿,也不多说其他,离得厢房,快步向着外间而去。黛玉翠丽如黛的柳眉挑了挑,粲然如虹的星眸莹莹如水,似沁润着柔波潋滟,道:“我这会儿喝了安胎药,要稍稍歇息一下,你先去陪着紫鹃姐姐和袭人姐姐,她们两个也许久没有见你了。”贾珩点了点头,轻轻伸手帮着黛玉掖着一角被子,笑了笑,说道:“闭上眼睛,睡吧。”黛玉轻轻“嗯”了一声,微微阖上粲然如虹的星眸,不大一会儿,丽人鼻翼之下就是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贾珩看着那张柔婉可人的脸蛋儿轮廓线条丰润可人,心头也有几许莫名怜惜之意。当年那个哭哭啼啼,总是黯然神伤的绛珠仙草,如今给他生儿育女,内心也明媚了许多。贾珩说话之间,起得身来,绕过那架山河屏风,来到厅堂,抬眸看见紫鹃。紫鹃压低了声音,问道:“姑娘睡了。”贾珩道:“已经睡了。”说话之间,贾珩挽过紫鹃的纤纤素手,然后看向准备轻手轻脚向着里厢而去的袭人,低声道:“袭人,一同去吧。”袭人“嗯”地一声,红着一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随着贾珩出了厢房,向着偏厢而去。…………宫苑,福宁宫端容贵妃此刻一袭藏蓝色宫裳,那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带着几许憔悴。与大位失之交臂,或者说得而复失,一般人都遭受不住这等打击。尤其,端容贵妃更是亲眼目睹了贾珩与宋皇后之间的私情,心头对于某人的愤懑可想而知。就在这时,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官,从外间轻步而来,声音娇俏明媚,一如黄莺出谷:“娘娘,八皇子殿下来了。”端容贵妃抬起青丝如瀑的螓首,美眸循声而望。不大一会儿,就见八皇子陈泽面上怒气涌动,举步而入暖阁。陈泽如今也有十四五岁,身形颀长、挺拔,面容英武,而眉眼带着几许崇平帝生前的威严、凛然神韵。“皇儿,你回来了。”端容贵妃轻轻唤了一声,察觉到陈泽神色变化,问道:“怎么了这是?”陈泽道:“母妃,我刚刚听学堂里的孙师傅说,现在卫王马上要被诸文臣相怨了。”现在的陈泽,几乎视卫王为寇仇,私下与端容贵妃,已然不再对贾珩以姐夫相称。端容贵妃美眸柔润如水,蹙了蹙翠丽如黛的修眉,问道:“究竟怎么一说?”陈泽道:“卫王,重农墨之学,而轻视儒礼之学,如今又逢春闱取士,天下读书人汇聚于神京,群情激愤,犹待一把火彻底引燃。”端容贵妃闻言,讶异了下,眸光闪烁了下,问道:“农墨之学?”陈泽点了点头,解释说道:“虽然农学和墨学于国社虽有裨益,但儒家礼教之学乃是煌煌正道,卫王远贤人而疏小人,祸不远矣。”端容贵妃心头微动,问道:“泽儿,你姐夫此举是否会引起外朝的文臣的哗然?”陈泽那张白净如玉的面容上,则满是冷峭之色,低声道:“何止是外朝的文臣,天下读书人都会对卫王倒行逆施之举痛恨莫名。”端容贵妃面上若有所思,问道:“泽儿,你现在能够联络到外间吗?”提起此事,陈泽面容黯然失色,低沉道:“现在外面锦衣府卫监视的紧,我与外间的人也不好联络。”说着,陈泽白净无垠的脸上戾气涌动,沉声道:“外间的锦衣府卫原是我皇室鹰犬,如今却为卫王门下走狗,如我重登皇位,当杀光这帮叛主之仆!”端容贵妃闻听此言,低声道:“泽儿,戾气不要这么重。”虽然端容贵妃也对贾珩恨意颇深,但毕竟在深宫之中当人间富贵花惯了,总能保持几分平和的心境。陈泽平复了下心绪,端起小几上的茶盅,啜饮了一口,说道:“母妃,你就等着吧,卫王现在自以为大权在握,就志得意满,等此事之后,自有忠臣义士勤王讨逆,靖诛奸邪。”端容贵妃翠丽柳眉春山如黛,美眸眸光深深,温声道:“泽儿,你姐姐那边儿,你要和她好好说话,终究是一家人。”陈泽轻声说道:“母妃放心,我与阿姐是亲姐弟,阿姐虽然受了卫王的蒙骗,但还是站在母妃和我这边儿的。”端容贵妃翠丽如黛的柳眉之下,那双晶莹剔透的美眸眸光莹莹如水,说道:“你姐姐当初的确是受了你姐夫的欺骗。”陈泽此刻,白净无瑕的面容阴鸷无比,黛青浓眉之下,目中神芒时隐时现,道:“母妃,舅舅那边儿管着内务府,四舅舅在京兆府为官,是否能够帮着我们?”端容贵妃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你三舅舅经过魏梁谋逆一事,已经不敢再掺和这等凶险之事,况且他还是卫王的岳丈,至于你四舅,虽在京兆担任府尹,但还是为卫王做事。”“啪!”陈泽一拍小几,刚毅、沉静的面容上似是蒙着一层霜色,道:“可恶!”端容贵妃蹙眉道:“本宫教你的养气功夫哪里去了?如是你父皇见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该是何等痛心?”陈泽闻言,面色倏变,连忙说道:“母妃教诲的是,是儿臣心浮气躁了。”端容贵妃转眸看向窗外,眸光深深,道:“卫王想要谋篡大汉社稷,可不是那般容易的,大汉立国百年,你父皇更是励精图治,锐意进取,中兴大汉,朝野内外不知多少仁人志士感其威德,只是如今卫王势大,这才曲意逢迎,忍辱负重,只要时机成熟,定能拥护于你。”端容贵妃说到此处,芳心深处幽幽叹了一口气。卫王现在党羽遍布内外,如高仲平、李瓒、许庐等忠臣义士皆为其所戕害,究竟还有多少朝臣心向汉室?况且,卫王如老狐狸般,步步为营,现在更是和姐姐两人扶立了陈洛为帝,蒙骗世人,她又该如何揭穿卫王的真面目?…………暂且不提端容贵妃芳心深处的忧虑,却说接下来的五六天,京中科举士子对所谓国子监内所设内衙——科学院的讨论热度不减反增。主要是关于一斤铁球和十斤铁球,究竟哪一个铁球先行落地的问题,其次,第二,就是铁船如何浮于水面?第三,古有嫦娥奔月,现有白兔上天。整个神京城的举子都在为国子监提出的这两个问题思考不停,同时觉得后面所谓白兔上天,纯属无稽之谈。兔子又没有翅膀,如何上天?而不久之后,又从国子监的科学院传出来消息,说是再过几天,在春闱之前,国子监将会在塔中举行实验,用以测试两个铁球,哪一个会先着地。此消息一出,顿时,让京中一众举子几乎为之沸腾。或者说,在经过了数天的熙熙攘攘和吵吵闹闹,京中举子也对徐光启以及国子监里的科学院颇觉好奇。:()红楼之挽天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