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苑,长乐宫贾珩则是与冯太后“据理力争”起来,其实,到了此时,贾珩已然彻底奠定了在朝堂上的政治大局。或者说,贾珩配合李许两人演出,本来就有决定什么时候清场的权力。因为贾珩就是导演,而李瓒和许庐两人只是演员,由贾珩决定什么时候喊咔。冯太后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几许,沉声道:“不行,魏梁两藩当初逼宫世宗,宋氏德行有亏,名声已坏,其子难荷社稷之重。”此刻的冯太后,自然还不知道宋皇后之子也是贾珩的种,但现在对宋皇后所生子嗣的排斥,更多是因为魏梁两藩当初对崇平帝的逼宫。贾珩眉头紧皱,争辨道:“娘娘,岂可因其母而卑视其子,况且宋氏虽然交子无方,但世宗宪皇帝在时,宋氏母仪天下,帮着世宗宪皇帝调理后宫,又孕育了三个孩子,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岂可因当日魏梁两藩一时糊涂,而归怨于宋氏?”冯太后一时之间,就有些默然不语。贾珩面色一肃,道:“曾太皇太后娘娘,那就由陈洛登基为帝?”冯太后道:“子钰,泽儿如何不能登基为帝,如今李瓒和许庐两人都已下狱,朝野之上再无要削你亲王之爵的人,泽儿当皇帝,于大汉社稷而言,也是一桩好事。”先前,李瓒和许庐两人想要削去贾珩的亲王之爵,冯太后认为贾珩如此反对陈泽当皇帝,多半就是此缘由。贾珩面色一肃,眸光深深,沉声道:“文臣废了我们当初拥立的光宗皇帝之子,改立陈泽,就是冲我而来,如果陈泽仍为皇帝,等到来日,岂不是要为李、许两人翻案?加害于我?”这个时候,哪怕是陈泽允诺永不翻案,那也不大行。冯太后闻听此言,面色变幻不定,心头难免幽幽叹了一口气。毕竟是在宫中待了多年,自是知道这个时候不仅是道统之争,同样是权力之争。贾珩是不可能让步的,因为将来陈泽的法统来源就是来自李许两人,将来总要有一天要为李许两人翻案。但那个时候,贾珩的处境可能就比较惨了。贾珩默然片刻,沉声道:“娘娘,由陈洛登基,朝野上下,皆大欢喜。”而就在这时,宋皇后也挽着陈洛的小手,适时进入殿中暖阁,母子两人向着冯太后说道:“臣媳(孙儿)见过曾太皇太后娘娘。”冯太后闻言,转过头来,眸光凝视着那往日面容熟悉的儿媳妇儿,打量半晌,问道:“你们这是过来做什么?”宋皇后抿了抿粉润唇瓣,道:“臣媳带着洛儿见过曾太皇太皇娘娘,洛儿,向你祖奶奶磕头。”陈洛闻言,向着冯太后恭谨地磕了个头,声音清脆而响亮,道:“孙儿见过祖奶奶。”冯太后见到这一幕,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你们何苦要来逼迫我一个老婆子。”贾珩默然片刻,朗声道:“如今大汉社稷经不起太多折腾了,需得及早定下君位,以安社稷人心,否则,天下之人不知如何看待天家祸起萧墙。”其实,让甜妞儿的陈洛登基,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帮他抵消端容贵妃这位丈母娘的“恨意”。毕竟她们两个亲姊妹撕逼,比他赤膊上阵要强上许多。这会儿,宋皇后“噗通”一声跪将下来,扬起青丝如瀑的螓首,哽咽道:“母后,臣妾自知以往做了不少错事,但洛儿是无辜的,如今朝局动荡,人心思安,为大汉宗室而计,为世宗宪皇帝的中兴伟业而虑,还请母后怜惜洛儿则个。”陈洛这会儿,膝行至近前,抱过冯太后的腿,哭着唤道:“祖奶奶。”冯太后微微耷拉了眼眸,以一种悲戚的声音说道:“卫王,陈泽天资聪颖,敦厚柔嘉,为何不能立为皇帝?”这位老妪其实也算是看出来了,那就是贾珩不愿让长君登基,这样不便于自己把持国政,有意选择幼君。贾珩高声道:“太后,陈泽论及出身,乃是庶出,而陈洛乃是世宗宪皇帝元配皇后所生之子,法理之上,长幼有序才是社稷长治久安之本。”冯太后听着那蟒服青年叙着话,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是在逼迫她这个老婆子。贾珩见此,倒也不多说其他,旋即,凝眸看向一旁侍奉的内监,沉声道:“来人,取太后六玺,准备拟制诏书。”说话之间,但见那内监从不远处过来,手中捧着一方枢纽相交的杏黄色玉玺,然后双手捧着,行至近前。冯太后见此,皲裂微微的唇瓣翕动了下,轻轻摆了摆手,似有些心力憔悴:“拿过去,让内阁拟旨吧。”贾珩见此,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是晋阳的亲生母亲,他还不敢过于逼迫,如果冯太后执意不允,他也只能矫诏行事了。或许是冯太后正是看出了这么一点儿,就算自己不答应,他依然还会矫诏,索性也就应允此事,将冲突暂且消弭。只是,冯太后心头多半对他是不满的。,!贾珩说完此事,也不多言,看了一眼旁边跪着的宋皇后,心神当中不由涌起复杂的情绪。贾珩就这样,也不多说其他,起得身来,离了长乐宫。宋皇后也挽着自家儿子陈洛的手,快步向着外间而去。待出了长乐宫巍峨高立的殿宇范围,宋皇后蹙了蹙柳叶秀眉,莹莹如水的美眸中似有几许怅然,说道:“太后为何会这般轻而易举地答应了?”贾珩叹了一口气,道:“事已至此,太后也只能认命。”其实,也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两人说话之间,就是沿着两旁朱红宫墙高立的宫道,重新来到宋皇后所居宫殿,抬眸看向宋皇后那张雍丽、华美的脸蛋儿,眉梢眼角难掩一抹欣然莫名之色。贾珩转眸看向一旁的宋皇后,道:“甜妞儿,如今算是心满意足了吧。”宋皇后瞥了一眼远处的自家儿子,目中不由现出一抹担忧之色,暗道:“这甄氏和她的孩子怎么办?”陈杰说来也是这小狐狸的孩子,只怕那甄氏早就恨意滔天了。贾珩道:“我等会儿就过去看看。”虽然他阻止了陈泽登基,但并不意味着大局已定。在陈杰被废的事情上,虽然他采用了借刀杀人,但最终却瞒不过甄晴。只怕磨盘这会儿,正是恨他恨得牙根儿痒痒。宋皇后转眸过去,凝睇而望,眸光莹莹如水,说道:“子钰,陈杰他那边儿被废之后,是不是封个什么藩王,安抚一下?”这会儿的丽人,正在沉浸在自家儿子即将登基的喜悦当中。贾珩想了想,眸光闪烁了下,开口说道:“到时候封个燕王。”宋皇后轻轻“嗯”了一声,美眸眸光莹莹如水,凝露一般看向贾珩,道:“燕王,这个封号,倒也还算不错。”两人说话之间,进入宋皇后所居的寝殿,来到暖阁当中的厢房落座下来。贾珩轻轻挽过宋皇后的纤纤素手,说道:“洛儿你还要多多教导他才是。”宋皇后垂下螓首之时,美眸眸光痴痴如水,似涌动着浓烈炙热的情欲之火,道:“子钰,等会儿…别走了。”嗯,等会儿她要好好犒劳于他。贾珩心头古怪了下,轻轻伸手拍了拍宋皇后的丰圆酥翘,感受到那一阵难以言说的弹软,明眸眸光闪烁了下,道:“嗯,等晚一些再过来寻你。”宋皇后翠丽如黛的秀眉弯弯,一如柳叶,而那妩媚流波的美眸嗔怪几许,心神当中难免涌起一股喜悦来。她的儿子再有不久之后,就可以当皇帝了,而如无意外,应该会给他上皇太后尊号。而另一边儿,贾珩则是起身,款步离了宝殿,向着殿外而去。宫苑,坤宁宫——阵阵裹挟着凉意的秋风,正在庭院中吹动不停,不知何时,天气阴沉,秋雨淅淅沥沥,拍打在梧桐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之声,在万籁俱静的宫苑当中,愈发增添了幽静和恬然之意。甄晴此刻一袭朱红衣裙,丽人青丝如瀑的秀发,绾成的云髻端美、秀丽,而那张白腻如雪的面容不见丝毫妆容修饰,多少见着憔悴之态。而不远处则是其子陈杰,正沮丧地低着头。甄晴抬眸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一时之间,心神怅然莫名。就在这时,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内监,快步进入殿中,对着甄晴低声道:“娘娘,卫王来了。”甄晴闻听此言,心神不由为之莫名一震,只觉满腔怒火在胸腔涌动,似乎在这一刻有了发泄途径。丽人说话之间,就是转过青丝如瀑的螓首,那双狭长、清冽的凤眸当中,满是凶戾和愤恨。这个混蛋可算是来了,她等会儿非要和他拼了不可!伴随着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不大一会儿,就见那身穿黑红缎面锦袍,身形英武、挺拔的蟒服青年,正神情施施然地从外间而来。“贾珩!”甄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向那蟒服青年,带着通红的目中,更是迸射出丝丝缕缕的怨恨。贾珩:“……”好家伙!磨盘眼都红了,这是有多恨他?贾珩道:“怎么了这是?这眼圈红儿的都给桃子一样。”然而,还未说完,却见一道宛如火凤凰的娇俏身影,一下子就是扑进自家怀里,然后伸着两只手,开始抓挠着自家的脸。贾珩见此,满脑门黑线,叱道:“你好端端的,在这儿发什么疯?”说着,抱着甄晴的曼妙娇躯,控制着甄晴,说话之间,来到一旁铺就着一方丝被褥子的软榻上。而另一边儿,陈杰清脆声音中带着几许急促,道:“干爹,你别欺负母后。”贾珩压低了声音,对着甄晴耳畔道:“你这都让孩子看见了。”甄晴白腻如雪的面容上,多少就有些羞恼之色流露,轻轻攥着粉拳,几乎如雨点般砸着贾珩的肩头,清叱道:“你还过来做什么,让我们娘俩儿死了算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这个混蛋,当初是怎么和他说的,说是要引蛇出洞,将李瓒和许庐等文臣一网打尽,结果杰儿的皇位还是被废了。贾珩轻轻控制着甄晴丰腴玲珑的娇躯,旋即,也不多说其他,给一旁侍立的女官使了个眼色,旋即,向着一架锦绣妆成的玻璃屏风围挡,所立的暖阁而去。贾珩道:“你这好端端的,又在这儿胡说什么死的活的。”甄晴翠丽如黛的秀眉挑了挑,眸光深深,道:“休要岔开话题,你既然回来了,那让我们家杰儿复位。”贾珩道:“因为杰儿为君的事,四川先行发生叛乱,而后,李瓒和许庐两人煽动禁军作乱,不管如何,杰儿已经不适合再立为皇帝,否则,九州万方都有可能狼烟四起,烽火遍地。”甄晴急声道:“那也不能让杰儿的皇位给废了啊。”贾珩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应着甄晴。丽人说着,却已是拉过贾珩的胳膊,语气坚定而执着,说道:“总之,我不管,你要即刻给杰儿复位。”贾珩道:“刚刚,我已经让锦衣府卫将李瓒和许庐两人拿捕下狱。”甄晴闻听此言,原本掐着贾珩的手微微一松,那狭长、清冽的凤眸微微一亮,道:“那什么时候给杰儿复位?”贾珩面上有些不自然之色流露,说道:“刚刚太后已经应允,以懿旨改立陈洛为帝。”甄晴:“???”不复位?不复位,这个混蛋来这里做什么?故意气她,是不是?甄晴说话之间,那双带着几许冷艳、妩媚的美眸当中,就是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恼怒,道:“闹了半天,你原来是要将皇位让那个贱人的儿子登基!什么引蛇出洞,一网打尽?你这分明是想要腾笼换鸟,把杰儿的皇位给陈洛。”贾珩道:“你这叫什么话。”磨盘真是一套一套的,腾笼换鸟,这个词汇,倒也十分贴切。甄晴心绪激动,张牙舞爪道:“你还我家杰儿的皇位,我咬死你……”说着,丽人缠着贾珩的脖子,就向着贾珩的脖子一下子咬将起来。贾珩连忙让开丽人的“撕咬”,然后转到一旁,叱道:“你属狗的啊?”甄晴此刻脸颊通红如霞,在这一刻,几乎是恼羞成怒,呵斥说道:“你当初勾搭我的时候,不知道?我辛辛苦苦为你怀胎十月,你就这么对我?”贾珩:“……”贾珩轻轻揽过丽人的肩头,说道:“现在满朝文武反对,我也无计可施。”甄晴冷声说道:“你手中握有重兵,你要不让李瓒和许庐两人废帝,满朝文武,哪个敢说个不字?当初让我配合你演这么一出戏,现在却给我说无计可施,当真是有你的!”贾珩沉声道:“天下不止一个李瓒和许庐,自年初杰儿继位以来,九州之地可谓风起云涌,如果再由杰儿登基,只怕这等事此起彼伏,绵延不绝,不利国社安定。”甄晴玉容怒气涌动,语气当中颇为恼怒说道:“你就会给自己找借口,我当初就是上你的当了。”说着,丽人就是搂过贾珩的脖子,试图咬着贾珩。贾珩道:“杰儿的确不适合那个皇位,先前做了一段时间的皇帝,已经是幸运,又何必谈起其他。”甄晴冷笑一声,眼神紧盯着贾珩的神色变化,沉声道:“在我看来,只怕你是想自己坐这个位置,折腾来,折腾去,不过是为了这个打算。”贾珩道:“胡说。”磨盘原本就是生有七窍玲珑心。甄晴玉容冰冷如霜,没好气说道:“你要没有什么不臣之心,就会辅佐陈泽登基,做你的忠臣义士,就不会再立幼君,便于你掌控朝政。”贾珩道:“陈泽年岁不小,只怕三二年后,就会对我百般提防,今日在武英殿对峙,已然是初见峥嵘。”这就是怎么也不可能让陈泽登基的缘由。甄晴点了点头,沉声道:“虽说他是咸宁的弟弟,将来也未必能够容你,皇帝唯我独尊,你这就是外戚干政。”贾珩闻听此言,一时默然不语。甄晴轻声说道:“杰儿不一样,他是你的孩子,父子连心。”贾珩:“……”你在这儿等着呢。甄晴问道:“杰儿的皇位,真的不能复了?”这会儿的丽人似乎也知道有些事情很难更易。贾珩剑眉挑了挑,面上现出思索之色,道:“杰儿封为燕王,以后就留在京中,侍奉着你。”哪怕是他将来当了皇帝,也要给诸子封王。甄晴白腻如雪的玉容变幻不定,声音多少就有些讥诮,道:“燕王,你说那将来陈洛封什么王?”这个混蛋就是想要自己当皇帝,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铺垫。贾珩没有回着甄晴的话,而是转过脸道:“你不生气了就好。”甄晴翠丽如黛的修眉挑了挑,那双狭长、清冽的凤眸,眸光幽晦几许,道:“谁说我不生气了?”只是现在纵然是生气,其实也没有多少用。贾珩轻轻揽过甄晴的削肩,转眸看向那丽人,低声道:“别想那些了。”甄晴一下子打开贾珩的手,眉眼之间流露出嗔恼,说道:“你先别碰我。”贾珩说话之间,拥过甄晴的娇躯,看向那柔润微微的唇瓣,一下子凑近而去,噙住了那唇瓣,攫取着那带着恣睢和妖艳的气息。甄晴琼鼻腻哼一声,脸蛋儿两侧氤氲浮起两朵红晕,翠丽如黛的修眉之下,美眸当中沁润着羞恼之意。贾珩轻轻抚过丽人衣襟之前的丰盈柔软,向着里厢绣榻而去。…………:()红楼之挽天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