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肾虚,就不得不提一波前情提要。俩人这把闹掰前的最后一回没成事儿,是因为家里没套儿。当时窦逍大脑皮层一直被自己基因有问题这点大bug疯狂占领,在人命方面容不得丁点儿闪失。结果就导致他心理负担过重,一开始就没行。后来他好不容易行了,俩人又吵起来了。确切说是司恋发现他有事隐瞒、不对劲,单方面爆炸了。就那么连珠炮似的哐哐一顿输出,差点把另一个窦逍逼出来现了原形。呵。男人。只要有一次发挥失常,这「不行」的标签就算是被媳妇儿永久贴上了。是以,因着一失神把车开进冰窟窿里的老司机哪有待见冰天雪地的,司恋总说总说,窦逍这么厚的脸皮都有点挂不住了。刚酝酿好的深情坦白局,被她这么一噎,就没能进行下去。他痞气地“嗤”了一声,回话相当丧气:“谁特么肾虚了?我那是心理问题,是叫头天晚上那他妈的过期套给吓的,你还冲我一通嚷嚷,跟特么孙二娘下山似的,哪他妈还有心情……”司恋可不是惯孩子家长:“窦逍!谁给你的勇气跟我说话带这么多零碎儿的?!我警告你!再敢嘴吧啷叽的你看我还搭不搭理你!”窦逍不以为意:“我说什么了你又急了?就是个口头语,我又没骂你……”司恋进一步气结:“这是重点嚒?!别又跟我这儿岔开话题!你当时到底为什么不行你心里没点儿、没点儿a数嚒?!用不用我提醒你?!”“呵哼~”吵着吵着,窦逍都乐了:“还a数,你自创的?不会说长难句就别装文化人。”司恋见他还在这儿打马虎眼,不会说脏话骂人,但恰巧想起个杀伤性武器,一下子就拢住火,双手插兜,轻蔑一笑:“对,我自创的,专门给你窦渣创的。说真的窦逍,要不是你提醒、我都没想起来你后来真不行那茬儿,就记着你掉地毯上的那些睡前小药丸儿了~不妨告诉你,你二次消失的这一个来月呀,我一直琢磨着要给你创个渣男语录。可你也知道我这汉语言文学水平不行,考研都考不上。嘿~!你猜怎么着?今儿见了你我总算灵光乍现、突然!就想起来一句~你站远点儿,听好了昂,吭咳。三秒窦渣,幸好有它,男人福音,驰名天下!噢耶!怎么样?就这小词儿,药丸在手,你一脱口,能不能竞聘代言人?最主要你还是受益者,贼有发言权~是吧?”她光说还不过瘾,还比比划划的,仿佛真有个肾宝产品在手。窦逍听的脸都绿了:“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我吃那药又不是伟哥,就是调理调理身体……嚓、”得,越解释越像是在掩饰。司恋懒得再在这猜来猜去,她逞够了口舌之快,便露出主持人标准退场脸,笑着打断,并留下祝福语:“不用说了窦逍,你呀,还是老毛病,跟我说话总是说一半儿留一半儿。得,你拿着广告词挣了代言费就接着治病去吧,算我免费赞助,就不跟你要版权费了。我呢,打算就此结束冷战,下一步准备去有关部门联个谊什么的,找个真正能痛快交流的ulate,据说兵哥哥每年都有体检,心理生理都健康着呢……”“不行!你再敢跟他联系信不信我把他饭碗砸喽!!”窦逍原以为自己最近在奶奶身边恢复的挺不错的,不吃药也能每天早睡早起不犯毛病,刚见着司恋情绪波动也未见异常。可一听她提兵哥哥,他一下就想到了那个惦记司恋多年的庞景川。这哥们儿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窦逍只要一想起他,就眉头嗙一下、紧拧成川。再看司恋这小胆儿,着实被他这兀然一吼吓一激灵。眼前的人是窦逍,可又不像窦逍,这陌生的狠戾表情……分明又有一成熟悉。吓得她只剩呆若木鸡。窦逍看在眼里,登时后悔不已,忙不迭调整呼吸。克制。稳住。他努力压下躯体化不适,一把将呆呆的司恋拥进怀里:“错了错了,我不该跟你嚷嚷、再也不冲你犯浑了。你也别再激我了、司恋,你说什么气话都行,千万别再说什么要找别人之类的话激我了。因为你激的不是我,是另一个我,根本控制不了情绪的我。我真的,都不知道要从哪开始跟你解释合适……”分离性身份障碍?因着大卞的病情,加之对窦逍的情绪不稳定起了疑心。司恋专门去查过多种精神类疾病,当下就想到这么个名词。而她之所以早有察觉又不肯满世界问别的朋友找答案。是因为她固执地认为,两个人能否长久地走下去,首先要有信任作为基石,其次需靠坦白来铺路。那么,猜疑和逃避这些个绊脚石和臭地雷,就须得靠两个人一起扫清才行。,!终于要开始扫雷了吗?被恍若启动第二重人格的窦逍抱住的一霎,司恋终于还是没忍住委屈的眼泪。也或许是被吓的。她哽咽着没哭出声,一直在倔强地挣脱。她想盯着窦逍的眼睛听他说,不想错过他坦白时的每一丝表情。要确认眼前的人是窦逍,不是另一个窦逍才行。她一直乱动,窦逍以为她还是要走。只一味收紧双臂,将她捆在怀里,呛呛几声,便紧闭双眼一鼓作气:“别走司恋,你听我说,我全说。对不起司恋,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是真的病了,心理有问题了。两年前我没被起诉不是因为姓庞的放我一马,是因为我查出了重度抑郁症。不是说说而已的抑郁,在国外确诊了,是实打实的精神病。就和你那个男闺蜜、卞立峰一样,双向情感障碍。你可能觉得我看起来比他正常,根本不像有病。但从评估诊断来讲,我可能比他更严重。起码,他不会伤害别人。至少不会伤害你。所以、我说到这里,你有没有猜到一些?两年前在船说那夜,算是我正式发病。卞立峰发病的时候你见过么?我发病,你可是第一个见着的,现在回想起来,有没有觉着后怕?甚至恐怖?”腰间衣料被揪紧,算是她无声的回应。窦逍一直都错了,司恋并不怕他。不怕真正的他。但他自己回想起来,当时的他,真的很可怕。如今算是将自己所有的脆弱和不堪都亮出来了,即便另一个煞神一样的自己瞧不起这样懦弱的他,也奈何不了他非要交底。发觉司恋老实了、安静了。窦逍才有勇气给她松绑。他收肘扣住司恋的肩膀、想要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重新脸对脸看着她继续坦白从宽。可他仅是后撤毫厘,司恋就立即猛地将他抱紧。这意思不言而喻。她不能再失去。窦逍心里一磕,重新交叉手臂,将司恋往怀里摁了摁,缓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轻吐:“司恋,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把罪名都推卸给病情、或者说、推给另一个我自己。当时我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我根本控制不了情绪。从一定程度上讲,能亲眼旁观自己伤害你,我很得意。就……一半懦弱,一半癫狂。你越是非要离开不可,另一个我就越是要没完没了折磨你。直到筋疲力尽。其实两年前在你爷爷奶奶家、我给你打那通告别电话的时候就说了。说我病了。但我当时没说那么明白。你也就没听出来。我不敢直说,真的不敢。怕你拿我当异类,怕你彻底跟我断干净。可我因为这个病,又不得不暂时跟你切断联系。可我又没想到……呵。司恋,如果我告诉你,我元旦的时候忍不住跑你面前刷存在感,是因为看见你和那姓庞的同框,我怕你真叫他惦记了去。你会不会瞧不起我?觉得我特没起子?”等了一会儿,司恋一直没回答。直到楼梯间的声控灯戛然暗下。窦逍知道,她在努力消化。归根结底,不管是有病还是正常,那一笔伤害的债,都是他欠她。想到那一晚,窦逍还是有些难受,语声微微发颤继续:“司恋,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一句道歉,我不是不道……”司恋退出他的怀抱突然打断:“不需要,窦逍,我说过,我们之间,无需道歉,也不提原谅,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对你的纵容已经低过法律底线。”听到她突然开口,说着悖论还语气如此坚定,窦逍感觉自己心里黏糊糊的,就好像沸腾的醋缸突然被浇进好几锹蜂蜜。胸腔到鼻梁都有一种灼烧感。有点想哭。明知自己不配,又忍不住想要将蜂蜜融进缸底霸占,谁也不给。“呼~”司恋深呼吸一大口气。为了接下来能把话讲清楚,先要强压情绪。窦逍知道祝又又在马场出的事,以为她是跟着忙前忙后累的,就膝盖一沉,弯身勾着她的腿根儿将她抱起,轻松转身,抱孩子似的,将她搁在几步之外的窗台上。他的羽绒服她穿很长。四目相对,窦逍帮她拢了拢屁股底下的衣服,柔声问:“凉吗?”司恋眼眶红红的,抿唇摇了摇头,一边整理情绪一边娓娓道来:“窦逍,你再不对我好点儿,我都快忘了你的好了。你知道吗,又又姐新谈的男朋友和从前的你一样,很暖,很会关心人。会担心她脚凉,给她送保暖鞋垫,还会给她熬姜汤。可是你呢?我在遇到紧急状况、不知怎么办好的时候你在哪儿呢?我说我们之间无需道歉,是因为我察觉到你身体出现问题了,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愿意与你共同面对。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可是……呵。”唉,明明已然得到了确切且完整答案,可司恋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她挤出一丝寂然的笑,垂眸委屈道:“怎么办窦逍。你终于说实话了,可我还是很怪你。更怪你了。我知道你也很辛苦。可你瞒了我这么久。要不是今天偶遇、你可能还要继续瞒下去。这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缺了很大一块东西。尤其金珊、她一出事儿,你就这么及时赶过来、哼呜……嗉、”一提到这事儿司恋更憋屈了。破防只在一瞬间,她实在忍不住,再难装懂事,嘴一咧就突然哭出了声。拍了窦逍肩膀一下,继续哭着控诉:“是,我知道你一点儿都不:()短别重逢的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