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金良猛的起身:“下毒?”太子也是一惊:“可有人出事?”潘青说道:“那下毒的人放错了饭食,彭氏的儿子没事,刑部差役死了五人,还有几人毒性稍浅的已经送去了药堂。”伍金良脸色瞬时难看至极,连太子和沈忠康他们也是惊住。那刑部是什么地方,看守极严不说也从来没人敢这么大胆子在里头闹事,可眼下居然有人敢在刑部里下毒,别说是彭氏之子死在刑部会有多麻烦,就是死了五个差役,伍金良首当其冲就得倒霉。太子沉着眼道:“抓住下毒的人了吗?”潘青点点头:“抓住了,是刑部后衙放饭的两个衙差,其中一个直接撞柱死了,另外一个咬死了说是成国公府下的手,想要杀彭氏儿子灭口,只不知道为什么毒药会放错了牵连了其他人。”“不可能,成国公没这么蠢。”沈却断声道。孟德惠的事情好不容易才按下去,成国公府舍弃了一堆东西连带着将亲儿子推了出去才将郑家脱身,成国公就算是再蠢,再不想要让彭氏那个私生子留着污了郑家门楣,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动手,还堂而皇之的在刑部下毒。伍金良听到抓住了下毒之人后却是松了口气,刑部出事他别想安好,可如果有罪魁祸首就赖不到他身上。他虽然也恼恨有人敢在刑部动手,可听了潘青的话后第一时间反应却是此事值得利用:“殿下,成国公之前逃掉了户部的事情,咱们正愁让他轻易脱身,如今出了这事,倒正好能找他们麻烦……”“不行。”太子和沈忠康几乎同时出声。“这件事情不是成国公做的,他也犯不上为了一个私生子冒险。”沈忠康眉心紧皱,“这件事情太过突然,且哪有敢在刑部下毒做的这般不谨慎的当场就能被抓住罪魁的,你别贸然行事,小心中了圈套。”太子也是说道:“次辅说的对,孤总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伍金良闻言迟疑:“那就这么放过这机会了,万一真是郑家人脑子进水,咱们岂不是白白错过能拿下成国公的机会……”“不是放过机会,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太子沉吟着说道,“成国公府元气大伤,能将他们咬下来最好,可不值得拿伍大人自己去冒险。事情出在刑部,万一真是有人设局想要做什么,你贸然针对成国公府将来出事之后首当其冲就是你。”“孤倒觉得此事暂且不急,既然抓住下手之人,你该审的审,该问的问,该上禀的上禀,照着寻常办案来做就是。”“不必添油加醋,也不用替谁遮掩,到时将你查到的东西交给父皇让他决断就是,你别去冒头针对成国公。”伍金良闻言脸上冲动缓了下来,他虽然想要拿下成国公,可也不是真的蠢货。听着太子替他着想不愿他冒险,心中感动的同时倒也被他们说服,而且想想这次的事的确是太过蹊跷,他点头答应下来照着太子说的先去处置,如果有机会自然不放过成国公府咬死了他们,没机会也不强求。刑部出了事,伍金良急着回去处置匆匆出了东宫。等他走后,太子就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刑部动手……”他说话时就见沈忠康神色有些不对劲,迟疑了下,“次辅?”沈忠康凝声看向沈却:“是不是薛诺。”“不可能!”沈却条件反射开口:“他答应过我不会伤及无辜之人……”“可他之前也说过他要送成国公府一份大礼,他姐姐死在成国公府的人手里,昨天夜里又让孟德惠开口吐露七年前真相,若没什么东西与他交换,你觉得以孟德惠的精明他可能服软吗?”沈忠康不信薛诺,也觉得那人行事邪性。户部这事爆发,再到孟德惠入狱成国公府被牵连,短短时间内她就做到了常人不能做到的地步,甚至还敢入诏狱让孟德辉吐出七年前旧事,此子手段非比寻常,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去做的?沈却被沈忠康的话说的心中动摇,脑子里出现梦里薛诺视人命如无物的样子,可下一瞬那画面就换成了昨天夜里薛诺扑在他身上说的话。她说,刑部是太子的人,她没动他们。她为了怕牵连太子和沈家,宁肯去偷大理寺的牌子让他们背黑锅,也没去动刑部……“不是他!”沈却刚升起来的那点动摇转瞬变成了坚定,他沉声说道:“祖父,我知阿诺行事有时与我们不同,也如殿下之前所说剑走偏锋有些像是旁门左道,可他有底线在的,我也相信他不会拿着无辜之人性命去算计成国公府,这事情肯定是其他人动的手。”“可万一是他……”“不可能!”“长垣……”“我不信他那般冷戾无情。”沈忠康皱眉看着沈却。沈却掐着掌心时神色冷静至极。梦里的薛诺弑杀嗜血,杀人无数,可现实早就跟梦境不同。薛诺没有进扈家,也没有被人当成瘦马送进京城当人栾宠,更没有被人折辱甚至脾性变得狠辣阴戾,她虽然依旧如梦里手段了得,可她做事慢慢在讲究周全,顾着沈家也顾着太子。沈却被她骗过,也知道她对自己依旧有所隐瞒,可心中天平却还是偏向薛诺,笃定她绝不会像是梦里那样视人命为儿戏。“祖父,阿诺不会明知刑部与我们、与殿下相关,还让人在刑部动手,他更不会无端要人性命。”“你凭什么就认定不是他?”沈忠康看到孙子执拗时突生一股怒气,“他来历不明,手段叵测,就算不是他也该先将人拿下再问,你跟随太子,将来更要接管沈家,你这般容易轻信于人就不怕万劫不复!”“那祖父又凭什么认定是他?”沈却抬头,“阿诺与旁人不同,太过聪慧之人心防也越重,她好不容易才信了沈家愿意袒露身份,祖父拿了他,若此事与他无关,将来怎么收场?”:()小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