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o章分食法兰西
当太阳落幕,星辰升起,夜色温柔地拥抱着这座法兰西的明珠——巴黎。
街道上,满是滚动的车轮与正在仆人搀扶下下车的绅士与淑女。
凯道赛公馆内灯火辉煌,一场盛大的舞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将那个时代的优雅与繁华展现得淋漓尽致。
公馆的外墙被柔和、温暖的橙黄色的煤气灯光勾勒出古典的轮廓,大门两侧站立着身着华丽制服的警卫,管家与男仆恭敬站在公馆门前地迎接每一位受邀的宾客,他们的马车缓缓停靠在铺满鹅卵石的庭院中。
步入公馆内部,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装饰得极为奢华的大厅。
高高的穹顶下,水晶吊灯如同璀璨的星辰般洒下柔和而辉煌的光芒,每一盏都精心擦拭,反射出耀眼的光斑。
墙壁上挂着精美的挂毯和油画,描绘着古典神话故事或是法国风光,为这空间增添了几分艺术的气息。
舞池中央,身着华美礼服的男女们正随着悠扬的小提琴和钢琴旋律翩翩起舞。
女士们穿着束腰长裙,裙摆宽大如花,轻纱与绸缎交织出梦幻般的色彩,头上的羽毛、珠宝在灯光下闪烁生辉。男士们则身着剪裁合体的燕尾服,白色衬衫配以精致的领结,手持手套,风度翩翩。他们跳着华尔兹,旋转、滑步,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训练有素的优雅与默契。
一旁,精致的餐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美食:银盘中堆叠着新鲜的生蚝,金边瓷器里盛放着法式炖肉和奶油蘑菇汤,还有各式甜点,如马卡龙、千层酥,以及精心雕琢的各色水果拼盘,散着诱人的香气,诱惑着宾客们的味蕾。
角落里,成群的文人雅士围坐在一张铺着天鹅绒桌布的圆桌旁,手持烟斗或细长的香烟,讨论着时政、文学或是最新的艺术流派,不时爆出阵阵笑声。
而另一边,盛装出席的靓丽夫人们聚集在宽敞的落地窗前,轻声交谈,偶尔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欣赏外面的夜景,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亚瑟倚在窗边,手里托着一个装着浅浅滴金庄葡萄酒的高脚杯,打量着这群巴黎上流社会的代表。
仅仅是在他的目力所及之处,便看见了许多大名鼎鼎的文坛人物:法兰西浪漫派领袖维克多·雨果,巴黎小说届的后起之秀奥诺雷·巴尔扎克,前共和派恐怖分子、现已获得赦免的胖厨子亚历山大·仲马,与雨果、大仲马并称巴黎戏剧界三巨头的阿尔弗雷·德·维尼,以及法兰西屈一指的抒情诗人阿尔封斯·德·拉马丁……
至于音乐圈的名人,那位被海涅看不过眼的钢琴之王弗朗茨·李斯特自然在场,除此之外,还有来自德意志的巴黎歌剧大师贾科莫·梅耶贝尔,被誉为当下法兰西最杰出作曲家的艾克托尔·柏辽兹。当然,这其中自然也不能少了被法国政府当作‘自由金丝雀’豢养波兰流亡钢琴家弗雷德里克·肖邦。
不过,在这场颇具表演性质的晚宴中,这些文学家与音乐家其实并非主角,这是独属于政客的舞台。
法兰西参事院院长阿道夫·梯也尔,教育大臣弗朗索瓦·基佐,以及一众亚瑟叫不出名字的大臣们。
但亚瑟对这一众人等当中最感兴趣的,既不是梯也尔,也不是基佐,而是6军大臣达尔马提亚公爵、6军元帅、绰号‘铁手’的让-德-迪厄·苏尔特。
这位出身律师世家的巴黎大人物,完整的渡过了法国大革命与拿破仑战争期间,并亲身经历了其中的绝大多数事件。
他16岁以中士军衔参军,22岁便因为良好的军事素养升任掷弹兵中尉,24岁升任上尉后被正在他身旁闲聊的儒尔当元帅看中提拔为军团司令参谋。
同年,苏尔特由于在弗勒吕斯之战中的绝佳表现,破格晋升准将军衔,而这個时候,他不过才25岁而已。
而在之后的几年中,苏尔特以师长身份追随多瑙军团司令马塞纳南征北战,并由于屡建奇功,仅仅9年的时间便晋升了上将军衔。
在拿破仑称帝之后,他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法兰西帝国批册封的十八位元帅之一。
而在拿破仑最引以为傲的奥斯特里茨战役中,苏尔特率领的第四军以寡击众,奇袭俄国元帅库图佐夫镇守的布拉赞高地,仅仅用时2个小时便将俄国人打的溃不成军,撕裂了俄奥联军的中央地带,就连拿破仑也因此称赞他是‘欧洲最好的战术家’。
在针对普鲁士起的耶拿会战、普乌图斯克战役与海尔斯堡之战中,又是苏尔特的冷静指挥对战役的最终胜利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当然,人不可能一辈子顺风顺水的,苏尔特的冷静头脑有时候也会热。
比如说在伊比利亚半岛的西班牙,或许是前期西班牙战事的顺风顺水让苏尔特沾沾自喜,他竟然在战事仍未结束的情况下,有了想要在葡萄牙加冕为王的想法,并因此与其他几个元帅心生罅隙。
就在苏尔特迷失在士兵们一声声‘尼古拉国王’的欢呼声中时,威灵顿公爵已经接过了半岛英军的指挥权,率部在里斯本北方1oo英里的蒙德古湾登6了。
至于苏尔特元帅面对威灵顿公爵的战绩究竟如何,一句话就可以概括,总而言之,他没赢过。
不过这也称不上有多耻辱,因为就连拿破仑皇帝本人面对威灵顿时也没赢过。
当然,这么说可能有失公允,毕竟拿破仑只和威灵顿公爵交了一次手。而且在滑铁卢战役中,拿破仑还昏招频出,以致于亚瑟看到有许多历史学者都猜测,拿破仑之所以在滑铁卢战役中有失水准,大概是因为他的痔疮犯了,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