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见到这副光景,不慌不忙的向后退了一步:“那么长官,我这就去向当地法庭申请对于摄政新月楼约瑟夫·波拿巴住所的搜查令,一个没有身份的法国佬,与此同时还是现在法国七月王朝、教皇国等多个亚平宁国家的通缉犯,根据不列颠现行法律,苏格兰场对他申请实施逮捕又或者监视行动完全是合情合理的。至于外交部那边的程序,就得靠您去搞定了,这种跨部门的合作联系唯有您出面才是最符合规定的。”
语罢,亚瑟冲着他敬了一个礼,随后转过身准备推门出去。
可他的手刚落在门把手上,便听见办公桌后响起了罗万熟悉的烟嗓。
“亚瑟。”
亚瑟扭头看去,微微点头道:“长官,还有什么事情吗?”
罗万伸手扇开面前的烟雾,将烟斗里的灰烬扣在了烟灰缸里:“相信我,你会成为大人物的。年轻人,祝你好运。”
亚瑟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办公室房门咔哒一声关上,罗万端起茶杯翘起二郎腿,嘴里还止不住的念叨着:“这说话转圈的水平简直和内务部的那帮老官僚一模一样,兴许他应该去选个议员,那样估计还能爬的快一点。在苏格兰场这个小池塘里扑腾,图个什么呢?”
……
伦敦,玛丽波恩区,摄政新月楼。
这里正上演着波拿巴家族的重聚,从亚瑟那里借了一身行头来与伯父相见的路易·波拿巴激动地坐在沙上掩面而泣。
而他的伯父,前任西班牙国王同样拄着自己的红宝石手杖对于侄子这几年的遭遇唏嘘不已。
而在摄政新月楼外,琼斯警长一边抽着烟,一边透过窗户玻璃观察着屋内的动静。
路易·波拿巴的身份已经得到确认,但是对于闯入一位前国王的屋子,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大侄子带走,琼斯的心底还是有些虚的。
他也不知道亚瑟到底是出于何种考量,才做出了这么没头没脑的决定。
从正常的执法角度考虑,就算亚瑟想要拿路易·波拿巴开涮,也完全可以等他出门后在大街上再逮捕,但是亚瑟偏偏就不,他非得一巴掌抽在那位前任西班牙国王的脸上。一旦这种事情生,琼斯甚至都可以预见,这次逮捕肯定会登上明天伦敦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毕竟那些新闻记者就是喜欢报道这些大人物的家长里短,私宅遭到警察入侵这种事绝对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就算记者们不知道,气急败坏的前国王肯定也会自己向记者们爆料的。
这种新闻一旦出来,对于苏格兰场的声誉肯定不会产生什么好影响,内务部的大人们也不知道会对此次事件产生何种反应。
不过琼斯疑虑归疑虑,对于亚瑟的命令,他还是打算一丝不苟的贯彻执行。
原因无他,他克莱登·琼斯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新条例的年限晋升制度就要落实,而一个热腾腾的警督位子又摆在眼前,这换了谁都得迷糊呀!
自从拿破仑死了之后,波拿巴家族的辉煌都是老黄历了,更遑论这还是不列颠的土地。
也就是说,即便这事儿赌输了,大概率也就是挨两句批,让新闻媒体怼两句,至多苏格兰场下文惩罚他几年内不能晋升而已。
但是由于新条例即将颁布,如果这一两个月琼斯爬不上去,至少未来4年内,他本身就是没什么希望的。
一来一回算过去,等于这事儿横竖没损失,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干呢?
琼斯从兜里摸出怀表看了一眼,冲着身边的小警员问了一句:“厅里把拘票送来了吗?”
一旁的小警官回道:“拘票是到了,但是还缺外交部那边的文件。”
琼斯伸头看了眼屋内的波拿巴叔侄二人,突然现从屋内走出了三个男仆。
他赶忙拦住了前方那个领头的,笑着问了句:“两位波拿巴先生聊得还算开心?”
男仆看了眼他身上的制服,有礼貌的点头道:“我家阁下非常感谢各位警官能够把二少爷从伦敦匪帮的手中解救出来。待会儿,他还想委托我给各位警官送上一些鼻烟壶之类的小礼品聊表谢意。不过现在,还是麻烦请各位先生让一让,老爷待会儿打算带着少爷好好游览一番伦敦的市貌风光,我们得为了这次出行提前准备起来,把马车给开过来。”
琼斯听到这话,摘下帽子微微欠身道:“好的,先生,您去忙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