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捅破了三层的涂油窗纸,伸手挑开了窗户卡子,褚劲风将衣服下摆掖在腰带处,就要从窗户里钻进来。可哪成想里面这小混蛋许是一早便料到了他会钻窗户,竟然在窗户处设下了机关,这一伸手按在了靠窗户的书案上竟然是被老鼠夹子般的木夹子夹了个正着,让司马大人猝不及防,疼得闷哼了一声。待几下将那木夹子拆卸下来,褚劲风压制下来的火气算是彻底被挑了起来,脚尖一点,腾得一下子从窗户里钻了进来。等落了地,司马也没急着前行,只是看着一片的昏暗里,那床榻上鼓着个大包包,略显压抑的哽咽声从那裹得严实的大被里一点点地透了出来。褚劲风走了过去,坐在床沿上,看着床榻上那密不透风的被茧,这一路上斟酌的申斥便忘了大半。只是伸手揭开了大被,将那哭得湿漉漉的小东西拖拽进来怀里。&ldo;在酒楼上不是跟个市井泼妇般骂得甚是畅快?怎么回家竟然躲在被窝里自己先哭了?&rdo;被男人揽在怀里,若愚这一夜的委屈已经发酵成了一缸缸的泪水,什么也不说只是一气地流。小傻子才自己领悟到:原来这世间里,爱意最不可靠,是会随着时间消散的。就好比那刘仲不再爱姐姐,赵青儿的娘恨不得夫君喝死在外头。就好比这次意外后,褚哥哥不再像以前那般爱自己了。原本坦然承受的东西,骤然长了腿儿似的跑得没了踪影,生生是让人闪了一下。在酒楼上虽然骂得痛快,可是下楼上了马车,若愚便懊恼起来,自己就是这般的没有眼色,让褚哥哥当众下不得台面。这两厢对比,倒是更显出了温柔乡里的好处来,岂不是更不会回府了?心内忐忑着,可是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时,担心他不归府的心倒是微微放下,恼他嫌弃自己的心又鼓胀了起来。顿时便闷哭了起来。&ldo;在酒楼上不是厉害得很嘛?连夫君与当朝的太子一起骂了,还有什么可委屈的?&rdo;褚劲风忍不住硬声问道,换来的确是愈加哽咽的哭声。杀伐决断的司马大人向来是拿怀里这小东西没辙的。便是抱着紧搂着自己脖儿的小妻子,先点着了床榻旁的落地柱灯,然后又抱着她重新坐回了床榻上,伸出自己被夹得通红的手道:&ldo;竟然这般心狠,要谋杀了亲夫不成?&rdo;若愚哭得透了,鼻音儿略重地说道:&ldo;若愚才没有那么坏,是哥哥自己笨,碰到了若愚要交给孟夫子的功课上……&rdo;褚劲风抬眼一看,那书案上果然凌乱地摆放着各色的机关零件,还真是给娇人背了一口小黑锅。&ldo;褚哥哥,是不是因着南宫云碰了我,你便不再喜欢我了?&rdo;若愚抽噎着还是将心内的疑虑问了出来。她敏锐地搂着自己的手臂明显僵硬了,过了一会才听他缓了声音道:&ldo;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出现在若愚的身边了,若愚以后不用再想他了……&rdo;若愚挣扎着要退出他的怀抱,可是褚劲风臂力甚大岂是容她挣脱的?&ldo;哥哥是个坏蛋,不许别的男人碰触若愚,可是自己却让别的女人搂搂抱抱,既然是这样,为何还要将我救回?倒不如跟南宫云一起回了京城,给他生儿育女……&rdo;&ldo;李若愚!&rdo;头顶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若愚抬眼一看,男人的脸色是说不得的铁青,一只眼内的血红色浓稠得化解不开……下一刻,自己被翻转地放置在了床榻上:&ldo;竟然还想着他?可是恼了我杀了那厮?怎么?可是想起了与他的前尘,想要与他重修旧好?可惜一切都迟了,你给他生儿育女?记住!你是我褚劲风的妻子,到死都是!就算要生,也只能生下我的孩子!&rdo;说着便动手去解李若愚的衣服。李若愚哪有心思与他闹这个?少女的心情很难抚平的好不好?当下便手脚并用地去挡褚劲风。可惜这床榻上的较量她哪里是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被里外煎得喷香。&ldo;褚劲风,你是个大混蛋!&rdo;当她水捞一般地瘫软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时,这一声怒骂也失去了几分它应有的威力。褚劲风低头啄吻着她的樱唇道:&ldo;不正好配你这个小混蛋?整日的惹祸,我倒是疑心岳母将个淘气小子扮作了姑娘嫁了过来!&rdo;李若愚折腾了大半宿,早就困乏得不得了,只翻转了身子准备睡过去,就在褚劲风怀搂着她也快要入睡时,听到这小混蛋轻飘飘地说道:&ldo;忘了跟你说,南宫云没有跟我羞羞,就是啃了若愚的嘴和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