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上的阴云散去,月光倾洒在海面上,只见那偷袭者一甩头上有些打散的发髻,满头的银发甩出一道水花,犹如银龙雪鳞一般,当健壮的男人半裸着身子从水里跃出时,一把锋利的匕首也跟着直刺过来。褚劲风!又是你在搅局!南宫云不禁心内一阵的愤恨,当下也抽出了腰间的短刀与他战在了一处。褚劲风其实并没有料到这南宫云竟然是深藏不露,不过他在沙场之上砍杀了无数敌人方才练就的搏杀经验又岂是一般人能抵挡的。就算是在水中,褚劲风也不减攻势,从水中高高跃起,匕首直刺南宫云的脖颈,要一刀切断他的喉咙。南宫云用刀刃挡住了褚劲风的匕首,举起袖箭就朝褚劲风射去。这时,褚劲风眼疾手快,竟是伸手将那疾速的袖箭一把握住,这让南宫云心中大吃一惊。褚劲风展开袖箭一看,额头的青筋都隐隐蹦将出来。褚劲风真真切切地记得他曾见过这根乌钢似的尺寸短小的袖箭。当初他与袁术对峙,在战场上身染奇毒,以致乌发一夜之间全白,箭头中的就是一模一样的袖箭。忆起前尘往事,真是旧仇填新恨。扬声说道:&ldo;当初在战场之上暗算我的,可是你?&rdo;南宫云望向四周,发现许多漠北驾着小艇从海湾处绕了出来。而李若愚和楚婉娘正裹着毯子坐在其中一条艇上绕了出来。而自己的手下已经大半被褚劲风的侍卫射杀。眼看他已是被包围,毫无退路,只是他心内尚有疑惑,就算是那沉船的火光和自己的&ldo;昼火&rdo;引来了褚劲风,也不能这般神速。为何他会来这里?就在这时,他转头望向岸边,只见火光点点,又有大批人马赶来。带头引路的,正是沈如柏而,而在沈如柏身边的确是本该还往京城的太子。这下子,他全明白了。原来这咬人的狗当真是不叫的。南宫云本以为他已经给这沈如柏下了慢性的毒药,若是不从他这里定期领取药丸便会毒发身亡。却不成想,沈如柏竟然不顾自己身中剧毒,反身投奔了这褚劲风。南宫云顾不得多想,因为褚劲风的利刃再次向自己袭来。南宫云的武功原本便在褚劲风之下,此时,又是身在这汪洋大海之中,几次躲闪不及,胸口,手臂,甚至脸颊的一侧都被割开了皮肉。褚劲风原是想活捉于他,好逼问他与东海过勾结叛国的实情,可是眼看着若愚竟是被欺凌落水,而这厮也是当年暗算自己之人,当下尽下狠手,刀刀毙命。南宫云也是被逼的急了,右手刀刃架住匕首,猛地大喝一声,左手成掌全力拍向褚劲风。褚劲风哼了一声,左手迎了上去,啪的一声和南宫云对了一掌,将他打得身子向下一沉,震起了一片浪花。震伤的南宫云从水中又奋力跃起,一口鲜血喷在海面上,再抬起头时,在火把的照耀下,双眼通红,眼中布满了断纹的血丝,而脸色是青黑相间,猛望去宛如厉鬼一般。原来南宫云练的是南疆的一种秘传毒功,平时服食各种毒物,用毒素刺激内力,修为进境比普通武功快上许多,但是每日需要用内力将毒素压住。刚才那一掌他用出了全身内力,毒素压制不住冲到脸上,便显出这副骇人的样子。李若愚在不远处的船上看到南宫云这般形象,尤其是那双红眼,只觉得腹部一阵抽痛,脑袋更是如针扎一般,呀的一声便昏厥过去。楚婉娘连忙抱起若愚,福至心灵地高喊道:&ldo;就是他袭击的若愚。&rdo;南宫云嘿嘿地冷笑道:&ldo;不错,当日便是我刺杀的她。&rdo;褚劲风没有再说话,他的眼角扫到李若愚脸色苍白,在船上摇摇欲坠的神色,心内的杀意更盛。就在这时,岸边的太子高喊道:&ldo;司马大人!请留活口!&rdo;褚劲风望也未望太子一眼,恍如没有听见,一伸手接过了关霸抛来的长剑,疾风骤雨似的向南宫云刺去,在他四肢,胸腹间刺出一个个血洞。南宫云的鲜血在内力的激发下从血洞中噗噗地喷了出来,便如一个四处漏水的麻袋一般,很快把全身和脚下的大海染成一片红色。褚劲风估算着他血流的差不多了,猛地一剑从南宫云腹部插入,剑尖直透后背,然后一脚将南宫云踢落海中。南宫云的那一双红眼,最后一刻还是死死地盯着那船板上脸色苍白的女子,最后便是被海浪吞没,紧跟着一堆血泡从海中冒了出来,便再也没有冒将上来……立在岸边的太子自然是将这一幕看在了眼内,心内长叹一声:到底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不过他也很是艳羡褚劲风的,毕竟就算心有红颜,也要有承担这冲关之怒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