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亲了下他的侧脸,很娇气地说道:“我不要给你写,你要活得比我长很多才是不然怎么一直疼爱我呢”
“施施说得是”李鄢轻笑一声他捏了下施施的小脸,“不过我来得太迟了请姑娘再许我百年时光吧。”
“你来得不迟。”施施的手指绞着垂落的发丝,“一点儿都不迟。”
她咬着唇,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片刻后李鄢的手指抚上她的唇,施施才想起他现今是看得见的。
他吻了下她的额头,低声说道:“那就是答应我的意思了”
施施愣了一瞬,才想起他的前言。
她重重地点点头:“嗯。”
暗夜里的紫极殿高耸巍峨,琉璃瓦在月光下被镀上一层澄净的银辉。
这座庄严的禁宫就好比瓮中的鱼鳖,在铁骑的威势下毫无反抗的余地只余下萧贵妃重金诱来的那支近卫在苟延残喘。
李鄢将丝带系在施施的眼上,而后轻轻捂住了她的耳朵。
“别怕,囡囡。”他低声哄她。
被从马上抱下来时,施施就知道这一切都要落幕了
宫变的麻烦在于前期的预备,而真正杀入深宫的那夜,绝对不会繁杂,往往在一两个时辰间,就足以完成改朝换代
李鄢甚至没让她的脚着地直接是抱着她走进的紫极殿。
萧贵妃被刀剑架着脸色煞白中透着铁青,她连声说道:“你这是谋逆!你这是谋逆!”
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充斥血丝,发髻和簪钗也乱作一团,几乎看不出是往日那位得体尊贵的妃嫔。
“你错了”李鄢冷淡地说道,“孤这是诛逆。”
他神情冷漠至极,像是没有一丝属于人的情感,甚至唇角上挑,露出一个残忍的淡笑来。
“要说谋逆,”李鄢的声音冰冷,“你与太子一党意图弑君,方才为谋逆。”
说完他没再看萧贵妃一眼,径直抱着施施进了内殿。
施施将丝带解下,抱紧了他的脖颈,她的杏眸水灵灵的,剔透澄澈,睫毛卷翘浓密,如同鸦羽。
她亲了亲李鄢的侧脸,忽然细声说道:“你不要难过。”
纵然经历了再多,施施还是个天真懵懂的姑娘。
她总觉得他还会同常人那般一样,有伤心、失落的情绪,她从未想过他的心早已在太多年前,就被寒冰所倾覆,除却恨意以外再无其他
但此刻李鄢还是低声应道:“有囡囡在,我是不会难过的。”
皇帝像是困兽般握着一柄旧剑,他在殿中像秃鹫盘旋般走来走去,发丝花白病气沉重。
只是他的手中仍攥住支瓷瓶,烦闷时就要取出一两粒金丹服下。
宫人和内侍如树倒后的鸟雀般四散,各寻出路,而在知悉最信赖的年长内侍也早已成为雍王内应后,他瞬时变得暴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