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生什么了吗”他声音很轻,蕴着的寒意却极为冷冽。
施施发间的簪子束得不紧,李鄢刚抚上她的乌发便落了下来,银簪短而尖利,泛着凌凌的冷光,通体被细纹勾勒,只有最尖端的锐利锋角没有花纹。
他的指尖掠过银簪上的细纹,淡淡的铁锈气顺着他的手指流淌。
是血。
那一瞬间,李鄢不太能保持冷静。
他倏然扣住施施的手腕,在她的袖角处闻嗅到了类似的气息。
“你受伤了吗”李鄢的嗓音有些低哑,却还是放得很柔,尽量不让问话变得像审讯一样。
当知晓今夜护佑施施身旁的人玩忽职守时,他就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往常这种大的宴席,负责她安危的人都是周衍,但今日虚玄归来,便将此务交给了另一人,谁也没想到就这转瞬的功夫,她便出了事。
李鄢隐约猜出定然又是和李越有关,但在那一隅暗处到底发生何事,只有施施自己知道。
这让他严格到苛刻的保护显得像个笑话
她那时大抵也在怨他,为何会在关键时刻出现疏漏
李鄢抱着她,心中的郁气和戾气交织,恶欲与嗜血的念头几乎无法掩盖,异兽距离冲出栏只差一寸的距离。
正当他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施施闷声说了句话
但是声音太低,连他也没能听清。
等他再问的时候,她又变得沉默起来。
太师椅并不宽大,李鄢抚着她的腰身,想将她抱得更稳一些,但施施好像误会了什么。
她攀着他的脖颈不断地挣动,欺身将他揽得更紧。
就像是害怕沐浴的幼猫,拼命地往主人的怀里钻。
两个人几乎完全贴在了一起,少女的身躯柔软纤细,淡淡的馨香如影随形地浸在每一处裸露的肌肤上,手臂如白瓷般细腻,仿佛细微的触碰都会留下浅红色的痕印。
只是片刻的时间,李鄢就觉得心房像被她侵袭过一番似的。
施施能让他瞬时成为冷酷的杀夺者,也能旋即唤醒他心中仅有的那处柔软。
他身上只有这么一点可以称之为人的感情,尽数都投注在了她的身上。
李鄢轻声道:“别怕,别怕。”
他像个不知如何与孩子沟通的家长,只能尽力地安抚着她,他低声问道:“囡囡,不想说吗”
但施施根本不肯理会他的心情,她只是揽住他的脖颈,柔膝轻蹭,贴他贴得更紧。
她不再嚎啕大哭,安静的呜咽声却更触动他的心弦。
李鄢突然有些无措了
他不知道拿她怎么办,不知道怎样让她开口,不知道如何窥见她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