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指节撩起纱幔,三年了,看到顾长渊那幽深的,暗藏着厌恶的黑眸时,我还是会感到无比的惶恐。
他将我赶出侯府的那天,捏着我的下巴,声音冰冷无情:“你这样的不知羞耻,痴心妄想,真让我觉得恶心。”
随着他的一步步靠近,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煞白,扑通一声就在他的面前跪倒了。
“小侯爷,贱奴参见小侯爷。奴在此反思了三年,自知罪孽深重,求,求小侯爷宽恕奴吧。”
3
顾长渊半晌没说话,我只低着头,看着他的锦鞋在我的面前立了半晌。
一直到他蹲下身子,指尖抬起我的下巴时,我才哆哆嗦嗦的抬起头。
见他眉头深深的皱着,神情似乎是不悦的,我害怕地红了眼。
他眼中肉眼可见的厌恶,一把推开了我的脸。
“装得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我没吭声,只迅速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不能让顾长渊更讨厌我,我实在是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受折磨了。
“接你回去,是为了奶奶的六十大寿,你且安生一些,侯府还有你的一席之地,你要再心术不正,闹出什么事来,这辈子,你都别再想走出来。”
“我明白。”
顾长渊做得到,我深知,我不该,也不会再试探他对我的仁慈了。
4
我跟着顾长渊离开,侯府的马车停在外面,我们二人站在车边,谁也没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终于没了耐心。
“你又闹什么?上车。”
“义兄上车吧,我只在外赶车就行。”
“顾烟柔,别考验我的耐心,谁教你阴阳怪气的这一套。”
“我不是……”
“够了。”
顾长渊上了车,继而拉着我的手臂,将我扯了上去。
大楚的规矩,男女是不可以同乘的,以前我总仗着顾长渊的宠爱,硬是缠着他,和他同乘一辆马车。
可现在,我懂规矩了,他却又为什么?
我远远地坐着,尽量和他拉远了距离,可他却总是看我。
我很快反应过来,他应该是为了监视着我。
我正襟危坐,呼吸都十分小心,生怕哪点惹到他。
可顾长渊还是一直阴沉着脸,到了侯府,他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我生怕跟丢了,急匆匆的追着。
早起没吃什么东西的我,头晕目眩地绊了一跤,摔倒在他的脚边。
顾长渊没有扶起我,反而迅速的挪开了那只被我碰到的脚,嫌恶的看着我。
“在外那么久,你是一点规矩都不记得了吗?你是存心来丢人的?”